第二天清晨,史晓峰的车已等在北京路口了。
钱玉萍接了电话很快出来。他们为了避开曹主任,比正常上班的时间提前了一个小时出门。
“晓峰,真是麻烦你了。”
“萍姐,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史晓峰的称呼又变了。
“唉,当年我整整用了三年时间,才把婚离掉,本以为摆脱噩梦了,想不到过了这些年,他还不肯放过我……”
“你当年怎么会嫁给这样一个人?”
“那时我刚进学校,还是个助教。晓峰你也知道,我们学校是全国重点大学,要受聘为讲师是很困难的。他是学校的三把手,很有权势,这件事他一句话就能办下来……也怪我自己有所企图,他又天天缠着我,追求得很热烈,我……唉,自作孽,怪不得别人。”
史晓峰默然,心想这件事确实怨不得别人。
“对了,你昨天说他变态,是怎么回事?”
“刚结婚半年,我就发现他十分变态,几乎每天都要……还经常用鞭子、用蜡烛烫……你看,这就是被他烫伤的地方,好多年了伤疤还在。”钱玉萍卷起袖子,让他看手臂上的伤疤。
此时车已进了学校,在一幢办公楼后面停下,上班时间还早,四周静悄悄没有一个人。史晓峰看了钱玉萍身上的伤疤,愤然道:“这个变态的家伙,只怕是小日本的电影看多了,亏你还忍了这么多年。”
钱玉萍轻轻抽泣,史晓峰怜惜之情大起,将她揽入怀中,抚摸着一头波浪卷发,柔声道:“这些年,可苦了你……”
这一刻,钱玉萍仿佛不再是年长十多岁的老师,史晓峰倒更像是一位值得信赖的大哥哥。钱玉萍泪眼婆娑,看着他一脸哀怨……两人四目相投,终于慢慢吻在一起。钱玉萍什么都不顾了,只盼在这蜜吻中寻到短暂的快乐和逃避。
“好了,我要走了,再过一会人就多了。”钱玉萍开门下车,向办公室走去。史晓峰看着她绰约的背影,感慨这样一个魅力十足的女人,姓曹的竟然不珍惜。
又想我还说陈志明重口味,我自己才是重口味,从非儿到钱玉萍,从十四岁到四十岁通吃……想到这里史晓峰就有负罪感,觉得对不起非儿,他就使劲想,想到非儿说过的允许他“一夫多妻”的话,心里就坦然了。
他开车直奔售楼处,陈志明已经到了,喜气洋洋地说销售十分火爆,看来季度奖金会十分丰厚了。
上午九点半左右,所有开发商和建筑商的代表都来了,李总向大家介绍说史晓峰是紫桓国际的“特派员”,全权负责星月村的验收工作。代表们免不了说几句史先生年轻有为之类的套话。
大家一起戴上安全帽去工地,史晓峰拿着图纸,每个地方都要仔细看,仔细问。代表们心想照你这样过细,只怕几天都验收不完。
中午吃饭,几个代表竭力劝酒,史晓峰暗笑:你们想把我灌醉了好马虎过关,那就打错算盘了。
几瓶白酒喝光了,众代表只剩一人的意识还算勉强清醒,史晓峰却毫无反应,就像喝了几瓶矿泉水一样。代表心里说我明白了,难怪此人如此年轻就能做紫桓国际的“特派员”,就凭这酒量,就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
史晓峰刚上车,电话响了,是钱玉萍打来的。
“晓峰……”她说了两个字,就泣不成声了。
“怎么了,萍姐?”
“他刚才…在办公室打了我……”
“什么?你在哪里,我马上来!”
“我还在办公室里……”
史晓峰开车直奔大学,他以为曹主任顾忌身份,不至于在学校里发难,想不到这家伙竟是个疯子。
到了办公室,钱玉萍一开门就扑到他怀中痛哭。
史晓峰见她眼角、嘴角都有淤青,心疼不已,抱着她不停抚慰。
“他在学校打你,就不怕影响不好吗?”
“他一早在北京路扑空了,就来我办公室纠缠,我把他激怒了。”
“你说了什么话激怒了他?”
“他先说,什么‘那个小白脸比咱们的儿子大不了几岁,你不要脸’,我说‘我跟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我和你现在没有任何关系’……”
“他就为这话打你?”
“他又说,他查到你曾经是我的学生,要去校长那里反映,说我和学生…有违师德什么的,我忍无可忍,给了他一耳光,他就动手打我。”
“你就让他打,不还手啊?”钱玉萍的身材比她前夫高大的多,真动起手来,曹主任未必打得赢,史晓峰才有此一问。
“当时,办公室里还有两个女生,我不能在学生面前和他打架,那样太丢人了……若不是两个女生拼命阻拦,他还要打得狠……”
“他现在在哪里?”
“他回去吃饭了,估计再过一个小时就来上班。”
“你等着,我去给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