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叔…
死了?
我心跳加速,一阵发寒。
联想到白毛老鼠送新郎服时身上弥漫的羊膻味儿,我打了个寒颤。
围着我的村民们不见了踪影,全都吸引到马叔家里去了。
我冲进屋把画好的七星真火符塞进口袋,也想去马叔家看看情况,却被我爸妈拦了下来,死活都不让我出去。
我无心画符,坐在院子里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没一会儿,外面的尖叫声突然嘹亮起来。
我爸妈忍不住好奇走出去打量起来,趁着爸妈无心盯着我,我贴着墙悄溜溜跑了出去。
马叔家门前围了不少人,我挤进人群才发现院子内的山羊尸体堆得跟小山一样。
十多只山羊干瘪瘪叠着罗汉,毛发没有任何血渍,唯有颈部皮开肉绽,血液结痂,明显是被什么东西咬住颈部吸光血液的。
马叔穿着一条大裤衩躺在地上,身上同样干巴巴的,跟皮包骨没什么区别。
随着我的视线向上移动,当看到马叔颈部时,强烈的视觉冲击让我作呕一声,连忙捂住嘴巴。
马叔的颈部被撕咬得皮开肉绽,血糊糊地看着瘆人,喉管都被扯了出来。
村民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脑洞大开的村民们很快锁定了凶手。
僵尸杀死了马叔和山羊们。
毕竟对村里人来讲,能咬穿脖子吸光血液的只有僵尸才能做到。
我并没有这么认为,而是笃定凶手就是那只白毛老鼠。
可让我费解的是,村子里这么多人,白毛老鼠为什么不祸害别人,偏偏要祸害一人独居的马叔。
昨天王婶之所以被白毛老鼠缠上,是因为戴了那枚金戒指。
马叔和白毛老鼠无冤无仇,还帮它埋了被胖虎打死的前夫,白毛老鼠理应感恩戴德才是,不应该做出这种恩将仇报的事情。
难道……
我打了个冷颤,不受控制看向马叔手指。
马叔左手如同枯枝,却完好无损。
再看向马叔右手时,我的心脏顿时一紧。
原本五根手指的右手,此刻变成了四根,另外一根手指不见了踪影,金戒指也不在马叔身上。
“新郎服!”
我倍感不妙,急忙冲出人群往家里跑去。
我爸妈还在门外和几个村民聊天,没有注意我又溜了回去。
冲进房间后,我一股脑把那套新郎服从衣柜
抖了抖衣服,染着斑斑血渍的金戒指从新郎服滚了出来,跌落在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果不其然!
金戒指是马叔趁乱捡走的,白毛老鼠杀了马叔,又把金戒指送了回来。
白毛老鼠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它要和我成亲的决定是谁都无法改变的!
本应该惶恐的我出奇地没有紧张,把手探入口袋,紧紧抓住那道七星真火符。
白毛老鼠来势汹汹,能不能鼠口逃生,就指望这道符篆了。
马叔孑然一人,只得村里人帮他料理后事。
因为马叔死得太过诡异,村民们怕尸体搁得太久生出祸端,下午便把他草草埋葬。
马叔生前赶了一辈子的羊,村里给他集资购买的纸扎也是一只只栩栩如生的山羊,希望在九泉之下有山羊与他作伴。
马叔死相凄惨,僵尸出没搞得人心惶惶,使得艳阳下的村子笼罩着一股阴霾。
有人欢喜有人忧。
王婶重新活过来让王家人非常高兴,埋葬马叔后便张罗起了宴席,说要隆重庆祝一下,更要好好感谢感谢我。
临近傍晚,我们一家被请到王婶家中。
院中的灵堂已被拆卸,摆着三张大圆桌,桌上的菜肴琳琅满目,让人食指大动。
我是让王婶醒来的功臣,自然安排到了主位,和王叔坐在了一块儿,其他桌子坐着的都是王家本家人和关系要好的邻里。
“不修,这次要是没你,我真不敢想接下来要咋办了,这是王叔一点心意,你别嫌少!”王叔拉着我的手连连感谢,摸出一只鼓囊囊的红包往我手里面塞。
“王叔,你这也太客气了,我昨晚都说过了,我们一个村的,就应该互帮互助。”
我一个孩子说不出什么冠冕堂皇的话来,只能象征性客套两句,接过红包转交给我妈,让她替我保管。
王婶也歉意道:“不修,以前婶儿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对,你别往心里去,以前的事情就揭过去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想吃啥只管来婶儿家,婶儿给你做!”
“兄弟,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敬你一杯!”
王婶儿子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从来都没沾过酒水,气氛都到了这里了,我也端起一杯啤酒喝进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