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翡翠城的大道上,泰尔斯骑在马上,麻木不仁地跟在希来所乘坐的马车旁。 他们周围是星湖卫队的重重防护,翡翠军团的骑士们在更外围,最外部则是被抽调执勤的警戒官们,他们正努力维持警戒线,怒吼着甩起警棍盾牌乃至兵刃,将街道两旁争睹贵人容颜,或者指着泰尔斯议论纷纷的市民们拦回去。 好吧,虽然卡奎雷的桉子沸沸扬扬,但至少他没有被人丢鸡蛋。 暂时没有。 几秒后,泰尔斯深吸一口气,转向车窗: “为什么,希来?刚刚那,那真的有必要吗?” “这样你才能好好听我说话啊,”车窗旁支起一条白皙的手臂,只是腕部以上的真丝手套多少显得有些赘余,“而且,不用谢,除非你宁愿跟塞舌尔上尉待上一天,卿卿我我恩恩爱爱凄凄惨惨戚戚。” “但是你刚刚说的那番话,关于我们在房间里……人们,人们会误会的!” “哦,你是说避孕药的部分?”一张圆脸蛋适时出现在手臂上方,带着几丝嘲弄的笑容,“放心,我哥哥自顾不暇,没工夫找你麻烦。”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我担心的是人言可畏,是你的名誉,是你会受到的损害,是你会被人们传成什么样……” 泰尔斯说不下去,只得叹了口气,顺了顺珍妮的鬃毛 凯文迪尔家的姑娘趴上车窗边,妆容齐备,光彩照人的她眨了眨眼,耐人寻味地看着他。 “奇怪诶,泰尔斯,你为什么总这么替我担心呢?” 泰尔斯皱起眉头: “我是认真的,希来,不是什么男女之间的调情玩笑……” “确实不是,”希来的表情突然一变,话语冷厉,“我是在说,你,泰尔斯王子,也许还包括我哥哥以及其他人,为什么总是这么自信,这么肯定,认为自己比当事人更有资格担心她?” 泰尔斯一顿,欲言又止。 “要知道,你又不是国王——暂时不是。” 希来撇了撇脑袋,重复他的话: “你怎么不是担心自己,担心人言可畏,担心你的名誉,担心你会被人传成什么样子?” 愣了好一会儿,泰尔斯犹豫片刻,长叹一口气。 “因为,因为我是男的。” 希来挑起眉毛,就要开口反诘,却被泰尔斯抬手打断。 “我知道这听上去不公平,希来,但是对世上的许多人而言,风流韵事只是我胸前的勋章,是战士的伤疤,积功累绩多多益善,”泰尔斯努力找到适用的比喻,“但却是你颈间的绞索,是溃烂的脓疮,缓慢歹毒,一发致命。” 希来沉默了一会儿,冷笑一声。 “男人的勋章,是么?即便是壮阳药和你‘不行’的部分?” 壮阳药…… 泰尔斯只觉得内心一痛。 “好吧,你把这话说出来,也许会伤害男人——某些男人——的自尊,”王子苦口婆心地劝导,顺便疗愈自己,“但却是以另一方的,确切地说,是以你的声誉甚至人生作为代价,就为了伤害我,希来,这值得吗?” “那你受到伤害了吗?” “不!因为那不是真的!”泰尔斯张开双手大声否认。 感受到主子的不妥,作为战马的珍妮警惕地竖起耳朵,发出不安的低鸣,随时准备扬蹄奋起,加速摆脱。 希来翘起嘴角,眯起眼睛,流露出几丝嘲弄和得意。 泰尔斯立刻意识到自己音量过高,他一边安抚着珍妮,一边忐忑回望: 所幸,星湖卫队里每个人都离他至少五米远,兼且人人步伐沉稳,严肃认真,目不斜视,耳不旁听——尤其是D.D,你大概没法在这家伙的一生中找到比这更敬业爱岗的时刻了。 “好吧,我也不能免俗,多多少少是有点影响,”泰尔斯灰熘熘地收回双手,“但说实话,这种靠某个原始、狭隘又无聊的标准,来给一个男人标榜价值、建立自尊的规则,还有生怕别人说你不行,于是无论如何都要装行的风气,真的真的真的很蠢!” 希来啧声摇头:“等你四十岁之后再来说这话,也许还比较有说服力。” 泰尔斯话语一噎,决意回到刚刚的话题: “总之,我要说的是,你刚刚的举动相当不智,对你自己不利——” “如果我真像你所说的那样,王子殿下,”希来冷冷地打断他,“如果我在乎人言可畏,在乎我的‘名誉’,在乎我会被人们传成什么样,在乎遭受什么样的损害,那我早就被绞索绞死,只剩一具行尸了——那个多年来由舞会、派对、宴席、同龄人的目光、贵妇名媛的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