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科恩长叹道: “西环区,下城区,西城门,这些本该是我的辖区,我该是这里的守护者。” 他憔悴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脏污不堪的道路: “但事实是,它们就像我的克星。” “吞掉我的所有幻想。” 哥洛佛抿嘴不言,莱约克面有得色。 泰尔斯则不无悲哀地看着科恩。 “我是想要带来些改变,”说到这里,科恩咬起牙齿,捏紧拳头: “但是……” 他的拳头突然松了,整个人失魂落魄。 “莫里斯那个胖子,还有您,殿下,你们让我明白,我对抗的不止是犯罪。” 科恩怔怔道: “我不知道,不知道我做的这些事情有没有用……我自己有时候都在怀疑,我是否真如他们所说,只是个傻乎乎做无用功的笨蛋,一个——傻逼警戒官。” 泰尔斯不忍地看着他,却不知如何劝慰。 “就连改变警戒厅里某个花盆摆放的位置,”科恩笑了,笑容有些凄凉: “我都无能为力。” 哥洛佛忍不住出言: “你是卡拉比扬家的大少爷,如果你都不行……” “你说对了,”科恩看向他,苦笑着摇头: “正因我是卡拉比扬家的继承人。” “但是……” 科恩缓缓低头。 “我只有一把剑,势单力孤。” 警戒官看着自己的家传佩剑,叹息道: “却要面对它自己割开的伤口。” “太难了。” 泰尔斯同样叹了一口气。 “你还记得药剂店的那个姑娘吗,”王子轻声道: “燕妮。” 三人扭过头。 “她只有一双手,”泰尔斯低着头,看着脚下越发凹凸不平的路面,一心一意地数着陷坑: “正如你也只有一把剑。” “你觉得,谁比较难?” 科恩愣住了。 但泰尔斯没有再开口,他只是死死盯着脚下的路。 这个质料,这个脚感,这个……方向。 越来越近了。 熟悉感和恐慌感同时袭来,让他不愿抬头。 但路途终究有走完的时候。 “我们到了。” 仿佛仅仅过了一秒钟,莱约克冷酷孤寂的声音就响起在耳边: “这就是废屋。” “乞儿们一般都在……” 废屋。 泰尔斯硬生生地止住自己的颤抖,抬起头来。 熟悉的门面,熟悉的壕沟,熟悉的一排排破败房屋…… 嗯? 几乎同时,科恩和莱约克的脸色也变了。 “奇怪。” 科恩打量着废屋那道锈迹斑斑的铁门。 “怎么了?”哥洛佛不解。 科恩跨进铁门,望着眼前:一排排陈旧倾颓的房屋内外,不少衣衫褴褛而脏污不堪的人抬起头,麻木地向他们看来。 警戒官皱眉道: “它……里面有人。” 哥洛佛冷哼: “废话。” “不不不,你不明白,”科恩解释道:“之前几年,我跟着警戒厅的队伍来扫荡过,废屋每次都是空空荡荡——人渣们总能提前转移,包括他们控制之下的无数流浪儿——什么都抓不到。” 科恩疑惑地向前走去: “我只是,从来没见过它有人住的样子。” 泰尔斯跟上他的脚步,眉头紧锁。 他们踏着糟糕的泥路,走过一排排年久失修的石屋。 “都是些老弱病残。” 哥洛佛走过一间屋子,往里面望了一眼: “还有流浪汉——乞儿也有。” 但泰尔斯依旧眉头紧锁。 他们转过一个拐角,走上少年再熟悉不过的路途:第八屋,第十四屋,第二屋…… 泰尔斯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路上、门旁、屋檐下,到处都是衣不蔽体瘦骨嶙峋的贫民,他们或坐或躺,还有人嘶哑着向他们伸出乞讨的手。 “不对。”莱约克踹开一个伸手摸他靴子的流浪汉,终于忍不住了。 “废屋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