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西里尔背对着泰尔斯,看向窗下的刃牙营地,带着深意,摇头啧声: “你父亲大概也是个……” “天才。” 泰尔斯皱起眉头。 他实在听不出这是真诚的夸奖还是辛辣的讽刺,抑或二者兼而有之。 但王子明白了很多。 泰尔斯果断地摇摇头: “没有用的。” “如我所言,我对既定的事情无能为力——你无法在我这里夺回刃牙营地,夺回你从我父亲手里失去的东西。” 他一脸拒人千里的冷漠: “而您该走了——这是我用餐的时间,不习惯与其他人共享。” 但出乎泰尔斯的意料,面对他明显而决绝的否定,西里尔既没有以负面的态度针锋相对,也没有用他惯常的语调冷嘲热讽。 只见公爵脸上的表情松了下来,不笑也不刺,只是坐正了身子,幽幽地看向窗外。 “刃牙营地?失去的东西?” “王子殿下,你见过从前的西荒吗?” 他望着窗下的熙熙攘攘。 泰尔斯看着西里尔的侧脸,突然觉得此刻的法肯豪兹公爵有些恍惚。 “从前?” 公爵哼了一声,不知想起了什么,只是微微摇头: “你知道,十八年前,刚继任公爵不久的我接到星辰总诏令,马不停蹄地赶到永星城,跟其他十八人一起聆听你祖父的平叛动员时……” “我可从来没想过,生我养我的西荒,会是下一个。” 泰尔斯表情一变,陷入沉思。 十八年前。 星辰总诏令。 平叛动员。 可是…… 王子抬起头,疑惑道: “下一个?” 但泰尔斯随即眼前一花,他下意识地含胸环臂,接住了西荒公爵抛来的一块—— 白面包? 泰尔斯惊异地看着西里尔淡定地收回左手,又重新把一块水果塞进自己的嘴里。 “十八年过去了,现在的年轻人已经很少有人知道,在血色之年的战争以前,在传说之翼横空出世之前,在西荒守护公爵还是我伯父的时候……” 西荒公爵一面咬着水果,一面悠悠道: “西荒是什么样子的了。” 泰尔斯抿嘴皱眉,看着显然不舍得离开(王子,还是王子的餐点?)的公爵阁下,愤然而无奈地张开嘴巴,一口咬住松软精致的白面包。 “那时候,这里的统治者——刃牙男爵,加勒特·卢曼还是我伯父重要的封臣与座上宾,经常出入荒墟,可谓与我共同长大,情同手足。” 公爵笑着看少年一脸不爽地把脸从面包里拔出来的样子,目光却渐渐凝固: “那时候,我们跟大荒漠之间享有着难得的和平。” 和平? 努力撕扯着面包的泰尔斯一顿。 只听法肯豪兹缓声道: “我们不进去,而他们——无论是兽人的八大部落还是荒骨人的五大部族——也不过来。” “我们的巡逻抽税遵循定规,他们的劫掠放牧也自有原则——彼此远远相望,默默警惕,过着各自的生活,井水不犯河水,公平,默契,自然。” “任由无数的游商、牧民,雇佣兵,冒险者们自由自在地进出大荒漠,与沙盗、流放者、兽人与荒骨人,甚至与来自荒漠另一头的同行们往来、贸易、竞争、厮杀、冲突、融合。” “谱写他们自己的故事。” 泰尔斯一边嚼动着面包,一边皱眉想起“我家”酒馆的老板坦帕。 想起他曾经对自己说过的,刃牙营地的历史。 那是——雇佣兵的年代。 对了,坦帕后来怎么样了来着? “那时,甚至有渴望着文明的荒漠居民移居到西荒——当我到了骑上战马的年纪,开始巡视荒漠时,还时常能在边境看到往来的荒种。” “要是你胆大一点,随着商队踏入荒漠,那就有机会一睹‘人类之敌’的面貌,遇到商人们跟看似凶狠的灰杂种们指手画脚讨价还价得面红耳赤,也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公爵的嗓音一反平时的尖利刺耳,变得平稳而顺畅,呼吸间微带颤音,像是竭力忍受着什么。 荒种。 灰杂种。 泰尔斯先想起了“丹特的大剑”里的荒骨人麦基,然后是黯红眼眸的拉斐尔。 以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