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天里红扑扑的脸蛋,俏皮而可爱。 少女转向老板,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这让老布克痛心疾首的说教为之一窒。 “是,是,是,亲爱的爸爸,”少女嬉笑着摆了摆手,扶着木梯的把手:“我知道了。” “没事我就上楼咯……” 少女歪头做了个鬼脸,然后蹦蹦跳跳地消失在老布克的眼前。 只余下蹬蹬瞪的上楼声。 老布克顿时为之气结。 “你,露西!” 老板探出半个身子,压抑着嗓音,气急败坏地对着楼梯道:“别打扰了客人——他强调过要安静!” 回应他的,是女儿拖得长长的尾音:“知——道——啦——” 上面还传来几句低声的嘟囔,大体似乎是“啰嗦的老头”。 老布克把头从楼梯下缩回来,长长叹息。 “帝国人,灾祸,龙,宵禁,嗯,还有个跟她妈妈一样不省心的女儿……”老板无奈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喝了一口亡妻最爱的麦酒,摇摇头:“天知道还有什么等着我……” 但是…… 老布克转了转眼珠,弯起嘴角: 只要露西没事,只要露西她幸福快乐…… 那生活就不算太糟啊。 老布克原本沉闷的心情顿时明亮了许多。 但他不知道的是,当女儿消失在他视线外的瞬间,少女原本青春俏皮的表情就突然冷了下来。 仿佛霜降突至。 她浑身下方散发出隐隐的寒意,轻巧快乐的脚步也马上变得寂静无声,就像一只踮脚走路的黑猫。 少女推开一扇房间的木门,冷漠地走进这个狭窄、黑暗,还带着阵阵药味的房间。 房间里的木板床上,一个靠墙坐着的男人缓缓地睁开幽深的双眼,表情阴沉。 他包裹着贴身而紧实的灰衣,在寒冷的天气里却丝毫不受冻,袖子拉到上臂,左臂和右肩都缠着厚厚的绷带。 少女关上房门,缓缓弯起嘴角,露出与刚刚的俏皮笑容截然相反的冷笑。 她对着男人轻声开口,恭敬而耐心地喊出一个奇特的称呼: “父亲。” 灰衣男人没有回应,只是望着开了一条缝的窗外。 “城区开始解严了,”少女似乎习惯了对方的沉默,她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抓起桌子上的一把短刀,自顾自地道:“大概是宫里的大人物们达成了协议。” “我们什么时候走?” 灰衣男人依旧没有回应。 但仅仅下一秒,他就突然抬起头,眼里的空旷化作警惕。 灰衣男人轻轻地抬手,一把短刀从两米外的桌面上奇怪地跳起,突兀地飞进他的手里。 只听他平稳地道:“我们来客人了。” 少女瞳孔一动,站起身,本能地动作起来。 她伸出北地人少见的,白嫩修长的手指,从衣领里拉出一直绑在脖子上的黑布,把它一直扯到鼻子上,像刚刚一样覆盖住半张脸。 就像一个专业的面罩。 不仅盖住脸庞,也盖住呼吸。 她刚刚拉起面罩,握住怀里的匕首,门外就传来一道尖细的嗓音。 “好久不见了啊,老朋友。” 一个中年男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平滑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这位“客人”穿着北地人常见的宽厚大袄,戴着盖住双耳的厚厚毛帽,却有着一张西陆罕见的扁平脸孔,嘴唇浅薄,肤色偏黄,第一眼看上去让人心生好感。 他朝着手里呵了一口气,理也不理一旁的少女,眯起眼适应着房里的光线。 少女皱起眉头,但床上的男人摆出一个手势,让她生生按捺住了出手的欲望。 客人笑容不减,直直望向床上的男人,举步向前。 此时,灰衣的男人突然抬起深邃的双眼,眸中放射出寒光。 “你前面有三个陷阱。” 客人的笑容冻僵在了脸上,正如他刚刚抬起的右足。 灰衣男人的话很直接,毫无感情:“其中两个是致命的。” 面孔扁平的客人深吸了一口气,眨了眨眼,耸耸肩,似是无奈地把抬起的右足又放回了原地。 一旁的少女翘起嘴角,在心底默默哂笑。 但客人的笑容像是贴在了脸上似的,在尴尬中重新焕发出色彩。 “现在你们可是名副其实的弑君家族了啊,”客人谄笑着搓了搓手,他的通用语口音带着些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