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直接的部分吧,”泰尔斯重新露出友好的七岁男孩,揉着额侧,微笑道:“来,好好想想你真正的身份,拉蒙医生。” “不介意让我知道一下吧?” 拉蒙微微颤抖着,呆呆看着地面。 我的身份? 不。 我的身份。 那会暴露……会把兄弟会……会把那个人…… 不! 不能去想。 不能去想! “对嘛,原来这就是你的身份啊,”泰尔斯搓了搓额侧,看着紧张失神的拉蒙,露出胜利的笑容:“难怪我看过了名册,却对你的名字没有印象呢。” “原来你不只是为兄弟会出诊的秘密黑医。” 他眯起眼睛: “你根本就是黑街兄弟会的人。” “外号怪医的……” “柯布·斯尔卡·拉蒙。” 拉蒙的双手无意识地垂下。 我的全名…… 泰尔斯放下手指,总结道。 他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泰尔斯暗暗告诉自己。 希望管用。 在兄弟会的四年里,一个被死死管束着的小小乞儿,每天为了温饱和生计而苦苦乞讨……总是不被关注的。 因此,他——曾经的乞儿泰尔斯,总能不引人注意地,得知兄弟会的许多秘密。 比如以瘦弱的身板,钻过狗洞,听见莱约克和贝利西亚的妖精打架——咳咳——是打探他们房里的秘密,谁叫莱约克的房间在大屋的角落,最靠外围呢。 比如每天晚上在落日酒吧后巷观望,一旦确认里面没有人——比如莫里斯和他那条怒狼犬——了,就偷偷溜进去翻翻一天的垃圾。 当然,最关键的是眼前这个长相奇特的怪医生。 怪医拉蒙。 他出现在兄弟会的时候不多,而且每次都蒙头覆面。 但不要低估乞儿的记忆和辨识能力。 为了生存,他们必须辨认每一个路人的身形和姿态,来求得一丝生机。 哪一个是穷人,哪一个是富翁,哪一个是干苦活的,哪一个是养尊处优的,哪些能偷,哪些只能乞讨,哪些连靠近都不可以……更别提他们总是被打手们打好招呼——哪些是自己人。 “他出现,你们就滚远点,懂了吗?”——这是奎德提着一个可怜男孩的领子说的话。 怪医总是在兄弟会的“大行动”后出现,来时一片药水味儿,去时一片血腥味——显然是去治疗受伤的人:有天刚刚挖完秘道晚归的泰尔斯偷偷趴在路边,看见莱约克被抬回来,看见他肩膀上那道血流不止的可怕伤口。 然后出现的就是拉蒙的身影。 乞儿泰尔斯,那时记得这道身影。 王子泰尔斯,此时也记得这道身影。 而时常酗酒的奎德——这个名字太久远,以至于泰尔斯都快把他忘记了——他会定期去“检查身体”,然而每次回来,都带着怪医那股特有的药水味儿。 奎德每次“检查”回来,也都怒意勃发,酗酒无度,在虐打乞儿的时候,偶然会提起怪医的全名。 柯布·斯尔卡·拉蒙。 泰尔斯把曾经的记忆埋入脑海。 可惜啊,这个神乎其神的“读心”……只对拉蒙管用。 拉蒙冷汗淋漓。 却松了一口气。 幸好。 幸好,他没有读出来我真正的身份…… 那个致命的秘密…… “等等,” 泰尔斯观察着拉蒙的表情,摇摇头: “似乎你的身份,还没那么简单?” 那是当然——泰尔斯暗忖道:他只知道拉蒙的名字和外号,但一个出入兄弟会,时常与高层碰面的家伙,身份岂会是简单的医生? “难道……你还有什么别的秘密吗?”他幽幽地问道。 泰尔斯眼神深邃地看着他,七岁男孩缓缓提起手指:“来,仔细想一想。” 拉蒙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场景有些诡异。 一个老男人,在一个神经质男孩的面前瑟瑟发抖。 别的。 秘密。 不。 “不!” 拉蒙惊恐地喊出声。 他不敢看泰尔斯的眼神,恐惧地垂下头。 “我……” “请……请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