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卡索伯爵——那时他还是刚继承父亲爵位的卡索子爵——的称呼,足以证明此人的智慧和手段。 十二年前,就是他作为星辰的谈判代表,在诸国的谈判桌上纵横捭阖,几乎以一己之力,挫败了北方巨龙南下的野心。 也是星辰有史以来,第一个仅仅凭借外交功绩,就从子爵晋封伯爵的贵族。 谈判胜利的消息传来时,几乎整个星辰都在疯狂地庆祝,欢庆血色之年的最终结束。 如果不是政治原因,当年在政坛上炙手可热的他,几乎就笃定是凯瑟尔陛下的下一任首相了。 又怎么会轮到库伦那个老家伙? 他是星辰难得的人才,如果我有朝一日……詹恩暗忖着……他将会是有力的臂助。 他旋即露出严肃而认真的表情:“我会嘱咐警戒厅,这次卑鄙的刺杀无论缘何而起,都不可原谅!主使者必须付出代价!” 与他一样,基尔伯特也在揣测着眼前这位,六大豪门之一,凯文迪尔家新晋两年的年轻公爵。 两年前,当老公爵在那场令人遗憾的家族悲剧中离世时,所有人都认为,已显露颓势的凯文迪尔,和满布财富的南岸领,会在无休无止的内乱中四分五裂。 甚至陛下都已经写好诏令,与其他家族有所协定,准备干涉这场家族内乱——以获取利益。 直到这位当年一度传闻,与家中不和的小公爵,从遥远的东方大陆游历中,渡海归来。 面对另外三位实力表亲的压力,詹恩在所有贵族的讶异目光下,将三色鸢尾花和南岸,重聚为星辰最高贵的家门与最富强的势力之一。 “凯文迪尔大人,”基尔伯特小心选取着措辞,:“您的义行我铭记于心,但在那之前,我必须……” 就在此时,一边的泰尔斯却突然出声,打断了两人各自的思绪。 “卡索先生,”两人的眼中,七岁的泰尔斯失落地垂首,语气中不情不愿地道:“我——我不想继承曼恩庄园了。” 疲惫的基尔伯特目光一动。 泰尔斯,他这是在提醒我——他暗暗道。 “我只是一个,连父亲的面都没见过几次的私生子,本来就没有什么权利,而且……”泰尔斯哆嗦着抬起头,眼里布满惊惧的泪水:“刚刚的事情,我不想再经历了!我只想做回那个没有姓氏的泰尔斯!” “孩子,我理解你的心情。陷入继承的漩涡,永远都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感激不尽,公爵大人——但是,”基尔伯特叹了一口气,在詹恩的搀扶下,目光亮起:“但这是陛下的命令。” “我们要马上赶往复兴宫,这位公爵大人!”一边的姬妮绑好伤口,脸色不善地走近前来,打断了几人的对话,她有些不敢看泰尔斯和基尔伯特,只是一脸蛮横地强调要离开。 但她要去拉泰尔斯的手臂,被塞舌尔拦下在半空中,后者面无表情地看着年轻的公爵,等待他的决断。 “恕我打扰,”詹恩眯起眼睛,颇有风度地道:“所以这位……泰尔斯,是要去继承曼恩家族的人?” 基尔伯特看着泰尔斯,目光复杂。 “这是陛下的任务,本不该随意泄露,但既然三色鸢尾花的主人询问了……”基尔伯特叹出一口气,点点头:“陛下钦令,要将这孩子带到他面前,以便将父亲的遗产,包括曼恩庄园交给他。” “您知道,曼恩勋爵在荒漠战争中崛起,生前与陛下交情深厚。而他战死之后,土地和财产都被托付给王室代管……”基尔伯特继续面不改色地编织着谎言:“直到有人发现了他的私生子。” “显然,对于曼恩勋爵的继承人,有人并不满意……”基尔伯特看着满地的刺客尸体,面露愁容:“要知道,那可是好大一片庄园,而曼恩勋爵在发迹后,可是凭空多出了不少亲戚。” 詹恩看着泰尔斯,目光凝结了两秒。 英雄的私生子遗孤? 进复兴宫?接受陛下的敕封并继承财产? 在这个时候? 以及……他看了一眼姬妮。 与宫廷中的首席女官,陛下的情人同行? 远处传来熙熙攘攘的嘈杂,以及脚步齐整的行进声。 城防队和警戒厅终于姗姗来迟。 姬妮的脸上已经显现焦急,基尔伯特神情不改,但泰尔斯知道,他一定不愿意让自己暴露在公众的目光下。 哪怕是以“曼恩勋爵私生子”的身份。 “原来如此,难怪陛下重视若此,”就在剩下的三人忐忑地等待,詹恩突兀地展颜一笑:“曼恩勋爵不仅曾是陛下的战友,也是我们星辰的英雄,他的血脉确实不应该遗落在丑陋的阴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