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族百姓,还是羌人等少数民族的百姓,早已被汉族人建立的政权欺凌压榨的不成人样,边境地区的民族关系已异常尖锐复杂。范仲淹便以务实的作风,以诚相待,一边对其心灵上抚慰,一边对其经济上扶持,一切从稳固边疆出发,缓和跟沿边地区少数民族关系,消化矛盾。权限之内,想到就实行,权限之外,奏请朝廷给他机会实行。其中就包括酒水销售,从国家专利变成了边疆之民全体参与,还包括均匀土地,让当地一些士兵的家属开展营田。这样一来,边疆百姓获利不少,士兵也一边打仗一边生产,不仅解决军队给养问题,士兵家属也相应获得了一些经济上的收入。
试问这样务实的一位官员,且博学广识,且带着使命而来,见到子午岭,心中想起的当是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因文治武功撑起的那份民族威严,不该是游子终于到家了的那份欢喜雀跃。
来到葫芦河畔,白玉天望着对岸此起彼伏的山脉,欢喜不已,下得马来,跟范仲淹走在一起,说道:“大人,今日过得此山岭去吗?”
范仲淹转头将大队人马看了一眼,见众人风尘仆仆,人困马乏,开怀说道:“大家自延州府护我上路以来,天黑歇脚,天亮赶路,一路马不停蹄,想必也累了。今日在此歇下,明早过得子午岭去,赶到庆州府衙吃晚饭。可好?”
小小校尉吴三走上前来,说道:“大人,没护送你走进庆州府衙大门之前,将士们那敢说累来着。天色尚早,要不上的山岭去,在山脊上的营寨里过夜,我们也歇的心安些。”
范仲淹看了白玉天一眼,说道:“小子,一路上你提心吊胆的不成样子,怎么不说话了?”
白玉天笑答道:“大人,恕我愚钝,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为好。”
范仲淹微笑道:“你若愚钝,我们一行人怕是走不到这里。有话就说。”
白玉天说道:“大人,于公而言,今晚在山脊上的营寨里过夜,自是再好不过。不过于私而言,又盼着在此地寄宿一宿,看看能不能了结一些江湖恩怨。”
吴三说道:“白兄弟,大人深受皇命来西北御边,所处的全是公事,不存在私事。”
白玉天笑答道:“吴三哥说的极是,小弟犯糊涂了。”
吴三朝范仲淹有礼道:“大人,当以您的安全第一,其他事日后有机会再做计较。”
范仲淹微微一笑,说道:“白玉天,你口中所说的私事,有利于家国否?”
白玉天有礼道:“回禀大人,于心怀家国的人而言,家事无忧,爱国之心自宜更浓烈。”
范仲淹大笑道:“好,今日在此歇下,了断家事烦忧,求个爱国热诚。”
白玉天行礼道:“谢大人体恤。”
吴三不悦,道:“白玉天,你......”
范仲淹拍了拍吴三的肩膀,微笑道:“吴三,百姓的江湖,受的不好听些,就是官员的天下。处理好江湖事,不失为治理好天下的一种策略,白玉天此举并无失当之处,静下心来好好歇息一晚,明日天亮赶路。”
吴三有礼道:“卑职领命。”
范仲淹大声说道:“今日不赶路了,在这葫芦河畔歇下。”牵着马朝人烟处寻去。
众人领命,牵马跟其后头,欢声笑语一堆。
范仲淹见大伙儿高兴,说道:“白玉天,难得大伙儿心情畅快,何不放歌一首,以驱除山林间的瘴气,求个山道清洁干净,人心安逸。”
五山道人附和道:“小子,大人发话,可不能不听哦!”
白玉天朝大伙儿一个笑脸摆上,道:“那我来上一段了,大伙儿可别塞着耳朵不听。”
几个胆大些兵士齐声说道:“有请白公子放歌。”
白玉天欢欢喜喜跨上马背,放声歌唱起来:
“重关叠嶂,险在地者也;”
“谋臣猛士,险在人者也;”
“懔懔危惧,险在心者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