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着背微微咳嗽了两声,两名汉子立马放下肩头的担子,将长者扶下驴背,在桥头坐了下来。
二十六匹快马欢奔而来,马上之人还身带兵刃,道上行人见到,早就避在一旁。
可这三人甚是奇怪,好像眼盲,视而不见;好像耳背,充耳难闻,一个悠哉,安坐桥头;一个乐哉,喝水解渴。
白玉天等人被视为了空气,着实难受得紧。
魏豹奔在最前边,勒住马缰,跨马上前,好声说道:“三位,能先让我们过的桥去,你们再好好歇息,可以吗?”
灰衣汉子道:“你知道这桥是谁修建的吗?”
魏豹浅浅一笑:“不知道。”
黑衣汉子又问道:“那你总知道这桥叫什么名字吧?”
魏豹淡淡一笑:“不知道。”
坐在中间的长者喝了几口水,好像精神了不少,哼哼卿卿地说道:“既不知道这桥是谁修建的,又不知道这桥叫什么名字,那过得桥去干吗,是寻死吗?”
魏豹肃然一声:“老先生,出门在外,时刻渴求着平安,你一个死字挂在嘴边,莫不是老糊涂了不成!”
灰衣汉子站起身来,大声道:“这溪叫鹰愁涧,这桥叫无奈何,打听都没打听清楚,就要急着过桥,不是去寻死是什么。”
魏豹正要发怒,白玉天跨马走了过来,好声说道:“既是鹰愁涧上无奈何,三位既能来去自由,想必善于苦渡劫难,不是也不可能有着这么一大把年纪。”
灰衣汉子站起身来,怒声道:“你说什么?”
白玉天道:“我是说,你们善于过桥,定是有什么好的法子告知我们,怎样可过得桥去。”
那长者道:“奈何桥边备有孟婆汤,喝了遗忘记忆;无奈桥边有长者水,喝了增长记性。”
白玉天笑着道:“孟婆汤无价,不知这长者水,可否讨价还价?”
长者道:“一人一口,一口十两银子,绝无二价。”
白玉天哼哼一笑:“老先生,你是想欺负我们面生,还是想欺负我们不会数数。我们一行二十六人,二百六十两银子,就是修建几座这样的桥都不是问题,哪还用得着喝你这长者水。”
长者哼笑几声,笑容一样,真气十足地说道:“你若会数数,就修建几座给我看看,看看是你们愿意等,还是愿意急着赶路。”
长者言语在理,白玉天轻轻一笑,道:“那敢问长者,除了喝这长者水,可还有其他法子过得桥去?”
长者笑答道:“有啊!”
白玉天道:“愿闻其详。”
黑衣汉子代言道:“我们世代种地为生,每每赶上个好年成,强盗们就不打自来,抢走我们的粮食。到了我们这几代,不想再在庄稼地里白忙活,三岁学打拳,五岁学使剑。你们若是能赢得一招半式,这鹰愁涧不姓鹰愁,这无奈桥不讲无奈。”
魏豹等兄弟见两个汉子五十来岁,面黄肌瘦,说话都有些真气不足,居然自称练家子,甚是可笑。其中五六人实在按捺不住,登时笑出声来,欢笑不止。
魏豹轻蔑地问道:“你会武功?”
灰衣汉子轻笑道:“乡下人偶尔会点武功,没什么希奇的。”
魏豹看向黑衣汉子,故意问道:“你呢!你也会武功?”
黑衣汉子道:“我...我…小时候学过几手,十来年没用上,这功夫…咳...咳,可都搁下了。”
魏豹道:“都说王婆卖瓜,自卖自夸。那你练几手给我们瞧瞧。”
灰衣汉子道:“有什么好练的,你们又看不懂。”
卓一飞传过话来:“不懂有什么打紧,就当看看热闹。”
黑衣汉子道:“唉,既然如此,我便练几手给你们瞧瞧。只是不知是否记得全了。”说完,走出数步,手一伸,道:“哪一位借把剑来。”
众人一个乐呵,有一人扔了把剑过去,力道十足,普通人就是力气再大,怕也难以接住。
黑衣汉子轻松接过,走到前边空场地上,起手式也免了,东刺一剑,西劈一剑,耍了起来。使得三四下,好像忘记什么,搔头凝思片刻,又使了几招,然后又搔头凝思片刻,又使了几招。
魏豹等二十兄弟见汉子七八招剑法使将出来,全然不成章法,身手又笨拙之极,无不捧腹大笑。
灰衣汉子走离桥头,道:“有甚么好笑的。借把剑来,让我也来练练。”
一汉子听过,将腰间长剑卸下,扔了过去。
灰衣汉子接过长剑,走到前边的开阔场地,便即耍将开来。手中长剑虽是乱劈乱刺,出手却极快,犹如发了疯一般,惹人捧腹大笑,笑、笑、笑,笑个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