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曼起来。
宋曼这个时候做这种事情给谢先生,那不是直接在他的雷区蹦迪吗。
仇人女儿的花,谁要?
几个知道内情的仆人都在猜测待会儿可能会发生一场世纪大战时,宋曼神色平静,态度友好地抱着一堆装饰纸,开始她的手工活。
先是将几株月季用剪刀剪下,放进一旁早就准备好的花瓶里,再是将其他几种花都剪下来,也放进花瓶里。
宋曼从花瓶里选好自己要包起来的主花,然后将装饰纸裁剪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宋曼做这些事情时有条不紊,一点也不着急。
太阳落在树冠上,浓密的树叶遮挡住明媚的眼光,只在装饰纸上落下斑驳的痕迹。
阳光星星点点落在纸张上,像是白昼的星光。
宋曼偶尔擦擦汗,继续认真地剪裁着手上的纸。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宋曼做的速度很慢,但精细。
等到十一点多时,宋曼才将手中的花束做好,呼出一口气。
宋曼抱着花,去找钟叔。
钟叔每天都要管理谢宅的运作,每天琐事很多,更别提今天中午谢裕闵要回来,要吩咐准备的事情更多了,此时已经忙得晕头转向。
宋曼对钟叔说:“钟叔,你知道哪里有信纸或者贺卡?”
钟叔也是在很认真地思考她的问题,想到了也就说了:“你去看看我房间有没有,若是没有,可以去先生的书房找找。”
宋曼听到这话,对钟叔道了一声谢,便抱着花提步上了楼。
钟叔也是在十分钟之后后知后觉。
糟了!
他先前让人吩咐放在谢裕闵桌上的信件,说不定被宋曼看了!
钟叔火急火燎想要上楼看看宋曼有没有看信,大门口却传来谢裕闵已经回来的消息。
当下,钟叔自认倒霉,叹了一口气,忙去前面迎谢裕闵。
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院子里。
谢裕闵从车上下来。
黑色的皮鞋,深色的西装。
西服三件套,领带马甲背心,缺一不可。
谢裕闵今天打扮得很正式,头发一丝不苟,肩背宽阔,挺拔,眉宇间充斥着淡淡的疲倦。
“钟叔,这段时间家里怎么样?”
谢裕闵询问道。
钟叔跟在谢裕闵身后道:“您吩咐的事情我们都有照做,宋小姐这段时间也安然无恙,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很安全。”
谢裕闵听见宋曼没事,“嗯”了一声。
“只不过……”
钟叔迟疑了一下,不过也就一下,便坦白道:“先生,有两封匿名信件发到我们这里,里面的内容我过目了,是关于宋小姐的真实身份的……”
谢裕闵走路的步伐一顿。
钟叔硬着头皮道:“我听说您今天回来,就想着让你快点过目,所以让人把那两封信都放到了您的书桌上。”
“然后呢?”谢裕闵觉得不对,“宋曼呢?”
钟叔知道这事无可避免,只坦诚道:“宋小姐她……现在在书房。”
谢裕闵眉头一皱,脸色瞬间变得严肃。
他抬头看向楼上,只停留了两秒,便迈步往楼上走去。
谢裕闵大步流星,一下子就到了二楼。
书房的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能推开。
谢裕闵二话不说,大力推开门。
就见宋曼站在书桌前,书桌前是她已经包好的花束,桌子上的信件被她握在手里,她好似认真在阅读信件上的每一行字,沉浸其中,而谢裕闵的突然出现就好像闯进她世界的一头狼。
宋曼吓一跳,看向谢裕闵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特别大。
而谢裕闵也因为疾步快走,一丝不苟的头发有些松散地掉到前额。
两人遥遥对视,没说一句话。
空气里有一瞬间的安静。
跟在谢裕闵身后,看到这一幕的钟叔心知,坏了!宋曼手中拿的不就是他托人放过来的匿名信吗?!
宋曼全都看完了?
钟叔人生数十载,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无比后悔做出这样的决定。
竟然让当事人把信看了?!
那他当初拼命把信藏着,有什么意义?
钟叔慌了神,连忙去看谢裕闵的脸色,谢裕闵此时缓过神来,看向宋曼。
在他开口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宋曼突然比谢裕闵更快一步,扬起手中的信件,对谢裕闵笑道:“谢总最近是不是要涉及出版业了?这人故事写的不错,很精彩,你确实考虑一下。”
宋曼干净的,有些无邪的笑容让谢裕闵一直紧握的手指一松。
他走上前去,拿掉宋曼手中的信,道:“嗯,我先看看,看能不能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