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陛下夺去了官身。 之后就算是从牢狱中出来,也是声名狼藉。 王大人曾经的那些门生学子,如今各个都要跟他划清界限,有在朝为官的甚至已经向陛下递交的辞呈,声泪俱下的哭诉自己的无辜。 幸亏陛下仁慈,并未牵连与王大人交好的其他大人,以及他的那些门生们。 甚至十分好心的还允许了王大人的家妻和离,开口不牵连其子嗣。 但也正是因为陛下已经仁慈如此,这些人更是迫不及待要跟王提这位曾经的师长划清界限。 他们看到了陛下那未尽的话语,‘朕饶恕那些无辜的妻儿和尚且无知学子’。那剩下那无辜的呢? 是不是就要和这位才能进的户部尚书一起蹲进牢房? 于是乎,不少的礼物都退回到了王府的门口,甚至有不少都是扔到地上,足以见得其中人的蔑视。 但王提的府邸内,家仆都已经走空了。 除了那些签着生死契的老奴们,已经没有人选择留在这个人人喊打的王尚书的府邸上。 因为,人人如今都清楚,陛下是何等的重视着这次科举。 而就在这次沾染上这科举舞弊案之后,恐怕这位曾经能够权倾朝野,让无数人卑躬屈膝的王大人便在朝堂上,再无翻盘的余地了。 如今,这位大人的名声在市井之中,就如同那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七日后,刑部 这件事情的顺利落幕送走了一位尚书,但是也太高了一位郎中。 处理这件事情的迟忠君迟郎中,如今成了陛下的新宠,也是朝中炙手可热的新贵。 迟忠君自己倒是不意外,因为这正是他所要谋求的名利和地位。 为新帝做事自然是他的谋算。 唯有在一片颓势之下力挽狂澜,这才能看出一个人的能力不是吗? 迟忠君清楚,自己不是来做小官的,要做,就要做那权倾朝野的大官。 做宰相! 做首辅!! 他可不是一个小小的五品郎中就能满足的人。 既然选择了来京都,迟忠君就已经打算要去拿走那些自己能够拿到手的权利,那些唾手可得的权势。 这些在如今的他看来,简单的就宛如和师傅辩论道藏一样。似乎在不知不觉之间,他的才能就已经可以跻身于大部分之上。 这样的感觉进一步刺激的迟忠君的野心。 十五年的出尘世外,三年的舟车闹顿,如今的他的阅历和见识已经绝非普通人可以比拟。 但似乎,与此同时,那些曾经离着他十分远的东西,也对他打开了大门。 什么酒肉权色? 什么叫做美人一笑百媚生? 什么叫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有一些东西,还有那另一个世界,正在慢慢地、慢慢地为他打开大门。 曾经他忽视的、漠视的、无视的,现在就像是那拌脚的石头,或者攀援着向上的野花藤蔓一样,渐渐的落在他的身上。 一瞬间,迟忠君只觉得自己的前十八年都白活了,全都白活了。 什么叫做美、什么叫做丑? 如今他才真正的看清楚,看清晰,感受到那欲望在自己的身上疯狂的蔓延着。 那些仙风道骨的小道士已经不再了。 那个和众人笑谈的那个大师兄也不再了。 现在,这个世间剩下的,不过一个迟忠君罢了。 忠君、忠君! 父亲为他取这个名字的时候,是不是已经见到了会有这样一日?估计那个男人早就知道他过不了这出生的生活吧。 迟忠君从崇光殿走出时,正是暮色沉沉,那最后一朵绚丽的晚霞还执拗的挂在半空中,映照着半边天的红色。 他笑着,心中思跺着。这云朵是不是在等着他出来,让他来见上这么一眼? 这样想着,迟忠君又不由得失笑。 他摇了摇头,跟着前方引路的宫人快步的走着。 他借住的房子很远,几乎算是城外了。等到出了宫门,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是浓厚的一阵黑色了。 但是只要想到了今日还见到了那么漂亮的晚霞,他的心情就好了许多。 迟忠君看着自己租借的这个旧旧的、又破又小,但是昂贵的小屋,他思索道。 不会住上很久吧? 要加快进度了。想到这,迟忠君握紧双拳给自己加油鼓劲起来。 加油,我可是要坐宰相的人。迟早会从这个小屋里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