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姜奕坐在那雕刻着九条金龙的紫檀木龙椅上,面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整个宫殿内,除了姜奕之外,就只有崇安默默的侍立的一旁,宛若是木偶一般。 面对这个场景,崇安低眉顺目,不敢言语。 陛下这些日子就宛如那丢在地上的炮仗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崇安跟着姜奕的时间最久,对着他的性情更是熟悉。 如今陛下就算是本心不愿意去忌惮这位文王,恐怕也难以放下执念。 陛下是心善之人,但是再为心善之人,若是见到有人将刀剑的锋芒对向自己时,也难免紧张提防。 毕竟,人只有一条命。 陛下的圣意是他影响不了的,也不能影响的。 崇安就静静的,默默的站在那帷幔之旁,等待着陛下的命令。 而姜奕……姜奕很不满。 即是对自己的不满,也有对西北那些老将军的不满。 当时军情传来之时,姜奕满以为是到了最紧要的关头,关系着国家之存亡,大夏之命运,姜奕才迫不得已,狠下心来,听从兵部尚书的安排,让文王走马去西北大营上任。 但谁知晓,这青夷的人马怎么突然就跟纸糊的一样。 这不就是白白给文王送去功劳吗? 姜奕有些自责,他皱起了眉头,越是想来越是生气。 都怪他没有看清楚青夷人的虚实,如此才放虎归山,竟然让文王去西北大营。 如今他手握兵权,而且威望更是如日中天,这让姜奕如何能够不忌惮? 与此同时,对原本守在西北的老将军们,姜奕也起了嫌隙。 他很是不满,为何如此谎报青夷的虚实?莫非他们和兵部尚书、和文王是一伙的? 姜奕渐渐的开始起疑,只觉得这件事情上,满是蹊跷之处。 会不会是阴谋? 姜奕的眼神微动,心中只觉得难过万分。 他如此真心诚意以待文王——如此真心诚意以待那群西北的将军们,他们便是这样回报朕的吗? 姜奕在伤心的同时还觉得十分的委屈。 诸臣误朕!诸臣欺朕啊! 朕以诚心待之,诸臣为何如此偏偏……偏偏要选择文王? 现在姜奕心中已经起的犹疑,兵部尚书是偏向文王的吧?毕竟是他推举的文王去西北大营。 那兵部的其他人呢? 是不是也全部都被文王给笼络的? 他们会不会起兵造反? 姜奕越想越气,越想就越觉得众人全都背叛了他。 呵,文王那么大的本事,那么大的威望,估计早有人按捺不住了吧。 想到这儿,姜奕就不由得双拳紧握,恨不得面前就出现文王,好好揍他一顿消气。 …… 大夏正军心高昂,但内患已然暗中滋生。 阴谋与危机笼罩着整个大夏,给欢庆中的人们带来一层隐晦的阴霾。 但这一切,都跟在竹苑之类休养生息的姜思乐毫无关系。 冬日寒冷依旧,唯有围着火炉的人们依旧欢声笑语,丝毫不为冬日的寒冷和变幻莫测的朝局所动。 众人在庭院中支起高高大棚来遮蔽风雪,围着篝火欢笑、谈乐。 这些日子,篝火似乎就从未熄灭过。 时常有人来玩耍,比如附近道观的小道姑们,比如闲不住的小道士们。就连红衣卫的高冷探子,每次到这里为姜思乐传递消息时,都不由得多待上一会。 似乎着庭院中的暖热能驱散心中的寒冷。 可是这一连不断的篝火就苦了庭院中种植的那些花草。 它们被这烟熏火燎弄得病恹恹,像是也跟着动物一样躲避着冬天呢。 阿义时原本种植在院子里的花草连根和泥土都挖了起来,装在新从城里购买的大花盆里。 如此才让它们免了这场灾祸和烟尘熏染。 但庭院中的那几棵大树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只得日日被烟熏着,就连树干和树皮都被熏得带着几丝的黑气。 幸亏他们多是烧的炭火,或是烧的木头,那恐怕整个庭院都被那烟味熏染。 这也算是奢靡了。 姜思乐想到,如今大夏这物价说贵也不贵,但是说便宜,倒是也不便宜。 如今在冬日里,能够日日用碳的人,已经是属于小富之家。 不……一般的小富之家也经不起这日日用炭的费用,这样的人家,少说也是一方富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