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沈南锦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易学之的毒舌没用在自己身上时,还挺可爱的。
易学之看她素来冷淡的脸上,笑容如春风化雨,忍不住也微微勾了勾唇角,虽然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笑。
握着她的手一路都没放开过。
后面一辆不起眼的奥迪车上,开车的保镖一言不发,白晓茶一个人坐在后座,瘦小的身子显得有些孤零零的。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还没有隆起的迹象,她已经感觉有另一个生命在那,眼神渐渐变得阴毒,闪过一抹杀意。
【我要她死,先*后死!】
信息发送成功,李狂兵秒回:好。
........
乌邦画廊。
门口是密密麻麻的豪车,让人忍不住以为全京海的豪车都集中在这里了。
三楼巨大的落地窗前,男人长腿交叠,一身民国藏蓝色长衫质地绝佳,穿在他身上更显斯文,脸上似笑非笑。
他皮肤很白,柔光灯打在他的侧脸,眼下一颗极浅的痣,透着一股沉寂的风流,半明半昧之间像个古代走来的温润公子。
正是画廊主人,秦枳。
他答应师父的事情早已超出了预期。
京海的有钱人多如牛毛,却都喜欢附庸风雅,仿佛家里没点珍藏的古董书画就会被人指着背后说暴发户。
“老板,时间快到了,您在看什么呢?”
柔和的女声打破室内的沉寂,她顺着秦枳的目光朝下看去。
楼下人潮汹涌,秦枳看到一个矮个子女生,故意用高跟鞋踢到了高个子的漂亮女人,随后优美地摔倒在一个俊美男子怀里。
那被踢到的女子面上闪过痛苦的神色,身边那个男人却没注意到,反而被那踢人女子的哀嚎吸引了注意力,一脸紧张地抱着她检查。
那女子被踢后,涵养很好的没有叫出声来,她抿了抿唇独自向前走,身后两人却没发现。
“有趣。”
秦枳唇角微扬,一向淡漠的神情生动起来。
他爱看戏,这些年什么京戏黄梅戏都看了个遍,发现,还是真人的戏最好看。
沈南锦完全没注意到楼上有一道目光正注视着自己,腿上被踢到的地方破了皮,隐隐作痛。
手心里还残留着易学之的温度,一点点和她的心一样再次凉透。
那么明显的故意设计,他却每次都相信,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了,这颗千疮百孔的心怎么每次都会痛到指甲缝里?
她抬头看着已经渐黑的天空,就如她的生活一般,随着母亲的离去,逐渐变得混沌不堪。
她本就是个不爱争的性子,外婆总说她无欲无求,像极了母亲,其实并不是不想争,而是没必要争。
她五年如一日,倾尽所有,却得不到一句信任的话,有人什么也不需要做,却得到他的呵护备至。
晚风吹得眼睛一阵酸涩,她强忍住了想掉落的泪。
却轻轻巧巧撞进了三楼一双深邃的眸子里,耳边嘈杂的空气在那瞬间突然安静了下来,如身置海水之中,绵密的气泡在一颗颗炸开。
变成那人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沈南锦的心突然漏了半拍,这才像是突然被烫到了一般,挪开了目光,却忍不住好奇,再次抬头,那双眼睛已经不见了。
他是谁?
“啧啧啧,嫂子,你怎么那么能忍?”
沈南锦的脚步顿住,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江展搂着一个气质大美女,正站在自己的右侧。
“江展,你也来参加拍卖会了。”
沈南锦对他点点头,脸上露出标准的得体笑容。
她知道江展和易学之是从小到大的好兄弟,在易学之治疗的那几年里,她没少去找他和陆一衍帮忙,因此对他的个性也很熟悉。
江展并不喜欢自己。
她正准备跟往常一样,跟他打过招呼之后就转身要离去,却被江展再次叫住了。
“刚才我都看见了是那白晓茶先踢的你,她自己还假装摔倒,为什么不跟阿易说?”
江展看着沈南锦目光复杂,自从上一次陆一衍说起了当年的事情,他对沈南锦的看法有所改观,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拜金女,没想到对阿易倒是有几分真情。
那他倒是不吝啬教她几招!
如果非要在她和白晓茶之间选一个的话,他倒宁愿是这个女人当自己嫂子,起码一起吃饭,不会被恶心到。
“这样的事情你是第一次见,我却不是第一次经历。”
沈南锦答道,明明说的是痛彻心扉的话,在脸上却很平静,不慌不忙地站在原地等他走近自己。
丝毫没有因为有人发现真相的喜悦,反而是司空见惯的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