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织没有因为祖父的到来而感到开心,在她心里,祖父就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小姑娘奶声奶气地问盛禾:“禾姨姨,我祖父为什么忽然来这里?是因为我叔叔去外地做生意去了,我没有人照顾才叫他来的吗——那大可不必了,我在这里过得很好。” 盛禾看出了织织对自己的祖父有些误会,摸了摸她的头,耐心地解释道:“织织,在你出生那年,祖父就生病了,所以一直没有来见你,他也是迫不得已。” 织织方才还一脸不在乎的样子,现在小脸上出现了惊讶:“他生病了?病得严重吗?现在好了吗?” 织织是个善良的孩子,听到自己的家人生病,她觉得有些担心。 盛禾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他这次来也是偶然,他现在的病情还是有些复杂,但织织不必担心,我会尽力将他治好的。” 粥粥拉住妹妹的手,轻声细语:“别担心,我阿娘的医术可好了,一定能将你的祖父治好的。” 盛禾:额,你小子就别忙着安慰别人了,太上皇也是你的祖父…… 盛禾带着两个崽崽回家,穆东昊是习武之人,早就听到了外头的动静,紧张地猜想着说话的那两个脆生生的童声一定就是两个小殿下吧? 穆东昊忍不住热泪盈眶,他还以为嫡系一脉已经再无可能了,没想到他们都还在,一切都还有崭新的希望! “这位大叔叔,你咋哭了?你是谁?你是和我祖父一起来的吗?”织织一推开门,见到穆东昊正在哭唧唧,还特地凑上前去问道。 穆东昊也是情难自禁,他很不好意思地擦干眼泪,郑重地行礼道:“噢噢,宁小姐,盛少爷,我……我是宁老爷的贴身护卫穆东昊,第一次见到二位,实在是太激动了。” 两个小殿下的眉眼简直和先太子殿下一样,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盛禾能够理解他的激动,不过两个小家伙却将“怪大叔”的标签贴在了他身上。 “东昊大叔,你能不能带我们去见见宁爷爷啊?我们要去探望探望他,”粥粥拉起织织的手,像个小大人认真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当然,”穆东昊忙点点头:“不过宁老爷他……他生病了,情绪不太好,可能会吓到你们,你们不要害怕,也不要责怪他,他本来是一个很慈爱的人,他是舍不得对你们那样的。” 粥粥点了点头:“阿娘已经和我们说过宁老爷的情况了。” 穆东昊已经听盛禾讲了目前盛家的情况,所以听到粥粥称呼盛禾阿娘也不觉得别扭。 一旁的织织听着哥哥的话,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和理解。 好吧,祖父也是一个可怜人,她就不斤斤计较那些事情了。 穆东昊领着两个手拉手的小家伙进了太上皇的房间,盛禾跟在他们后面,也进了屋子。 太上皇被盛禾扎了银针治疗后,休息了一会儿,如今已经恢复了一些精力。 他的情绪平静了不少,安静地坐在窗户口。穆东昊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现了错觉,他似乎隐隐看见太上皇脸上出现了一些哀戚的神色。 太上皇自从中毒以来,心就被抽空了,就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提线木偶,或是一个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疯子。 而他此刻似乎真的在思考者,回忆着什么。 穆东昊喉咙发紧,轻声喊道:“宁老爷,小孙孙们来看你了。” 太上皇的目光明显顿了顿,寻声望来,目光落在了两个小家伙的身上,僵硬而悲伤的神情一瞬间变得柔和。 他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是不敢靠近两个小家伙。 “宁云织见过祖父!”织织倒是落落大方上前行了礼。 “祖父……祖父……”太上皇对于这个称呼有些陌生,他喃喃了好几遍,哈哈笑起来。 笑了几声,他开始摸索自己身上的所有荷包,叮叮当当搜出一大堆银子,全部倒进盛禾给织织缝制的美少女战士的小布口袋里。 太上皇有些紧张地摸了摸织织的小软毛,慈爱地笑着。 不知为什么,织织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发酸,虽然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能清晰地感受到眼前这个人对她的疼爱。 这是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疼爱。 “祖父,要是我被人欺负了,你会给我撑腰吗?”织织奶声奶气地考验祖父。 太上皇一听这话,“啪”的一声轻拍了一下桌子,大骂道:“谁敢欺负我的小孙孙?!” 然后又勾了勾拳头,一副怒气冲冲又认真的样子。 织织和粥粥被老顽童的样子逗地咯咯直笑。 粥粥也上前给太上皇行礼,行的是一个很标准的书生礼,虽然还是个没张开的孩童,但已经有了几分翩然的模样。 “盛允舟见过宁爷爷!”粥粥声音不大不小,脆生生的小童音又带着几分冷静克制的味道。 太上皇听到这个声音愣了愣,混沌间,他几乎看不清眼前的小童,但似乎又看得很明了。 记忆里的小太子从日光浓烈中跨步进来,也是这样一张稚嫩又冷峻的眉眼,对着他躬身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太上皇反复地摸着粥粥的手,眼中的情绪复杂,有悲戚、怀念、不舍,还有欣喜。 这是他的孩子的孩子啊! 粥粥不明白宁爷爷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但能看的出眼前的宁爷爷情绪低落,于是用另一只小手搭在他苍老的手背上,拍了拍,以示安慰。 太上皇身上的钱已经全给了织织,再没有见面礼给粥粥了,挠了挠头,让穆东昊把自己搜身一遍,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打发孩子。 穆东昊:得,看来大冤种是我。 不过太上皇他老人家都发话了,此时此刻又是这样激动人心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