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夏娟见到金花小铺门前的长队时,就直接石化在原地。 秋日的阳光并不算特别温和,卢夏娟待在马车里,只觉得自己要被闷坏了,即使打开了马车帘子,也还是闷热无比。 “阿奶,你热不热呀?”卢夏娟虽然刁蛮,第一向和溺爱着她的阿奶最为亲厚,拿起小扇子开始给阿奶扇风。 小宝也学着姐姐用小胖手给阿奶扇风,逗得没牙的老人家直乐呵。 不过卢老太哪能不热?他满脑门都是汗,可是为了孙子孙女能够吃上零嘴,她便也忍了。 “哎,看这长队还不知道要排到多久呢,我当初就说不该来,你们两个非要吵着来,要是把阿奶给热中暑了,可如何是好?”卢文浩忍不住数落道。 卢夫人也十分担忧,但是卢老太在,她不敢数落孩子。 卢老太虽然热得直掉汗珠,但是却听不得儿子数落自己的孙子们,犟嘴道: “老婆子我身子骨好着呢,供你读书写字,多大的太阳我都下地干活,这两下热还能把我怎么着?不要以为你当官了,我就娇气了!” 卢文浩拿孩子们没办法,拿老母亲更加没有办法,只好叹口气,继续等待。 卢夏娟是个急脾气,她看到阿奶热的脸色都有些发红,终于忍不下去了,掀开帘子对着前头的人喊道: “喂!我是大同县新上任的卢县令的大小姐,我们急着有事儿,你们速速让开,让我们排前面去!” 前面排队的都是舞川县的百姓,可没有哪个人愿意这样惯着这个摆架子的大小姐。 毕竟他们县的掌上明珠禾姑娘这么优秀,都平易近人,可没有道理捧别人的臭脚。 而且其他县也有许多官员贵人凑热闹喊家中奴仆过来买小食,可人家都晓得规矩,在舞川县并不敢造次,打着伞排着队。 “谁家还没个急事儿?管你是谁,想要买东西就得好好排队!”前头有妇人翻了个白眼,中气十足地回怼道,还有许多人附和她。 这下卢夏娟傻眼了,毕竟从小到大,在他们村可没人敢这样怼她。 她爹从十来岁就考取了童生,后来又成了秀才举人,一直都是有功名的,她家虽然穷,但在村里可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特别是她爹在家中待员准备入职时,村里村外没有一个人不来巴结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她堂堂卢大小姐,居然被一群村民给怼了? “你们!你们简直是不知好歹!”卢夏娟气急败坏,想冲下去和那群百姓对骂,就连父母拦也拦不住。 卢夏娟的举动很快吸引了群众们的目光,如此刁蛮任性的举动,引发了更大的动乱,毕竟舞川县的人连土匪都敢打跑,绝不可能任由这种欺负人的事情发生。 “你这小姑娘,有没有亲爹亲妈教育?要插队居然还理直气壮!” “就是!你是官家小姐又怎么样?在我们舞川县,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让你排队你也得老老实实排队!” “这不是纯粹找骂吗?谁惯的你这暴脾气?” 大伙儿左一句右一句,总算是卢夏娟这个一点就炸的爆竹知道什么叫做社会的毒打。 她一句话都插不进,差点要被众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没了,最后尖叫着跺脚:“我要报官!你们简直不懂尊卑!叫你们县令过来!” 吓得卢文浩忙呵斥:“娟儿,你闭嘴!县令大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卢夏娟脾气上来了,那还能听父亲的教训?在地上撒泼打滚,不依不饶。 金花原本在忙着做生意,听到队伍后面的动静,不由有些担心:“这秋日的太阳还是有些热,晒的大伙儿心里着急,后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不会是有人打起来了吧?” 发生这样的事,自然是店家最吃亏,大好的日子还要处理纠纷,一定会十分耽误生意。若是处理不好,还会影响在客人心中的印象。 盛禾蹙了蹙眉头,道:“金花,你继续守在这里,我去前头解决。” 盛禾快速越过人群,走到动静最大的地方,看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在地上撒泼打滚,还有一对爹妈满头大汗在拉她起来,却也于事无补。 “我不管!这群刁民不分尊卑,就应该让我们排在最前面,我要见舞川县的县令!” 盛禾听了小姑娘的嚎叫,很是无语,这到底是哪来的熊孩子?真是欠收拾啊! “你要见县令就去见,递一纸状书也好,去击鼓鸣冤也罢,在这里瞎胡闹是没有人会理你的,只会招来我们这儿巡逻的衙役,把你给丢出去!” 盛禾居高临下看着卢夏娟,声音冷冷的。 卢夏娟看着眼前的女子,呆了呆,因为在更愤怒之前,她先看到了这女子的绝美容貌,心中艳羡。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呃,她们应该也相差不大吧,毕竟之前村里的所有人都把她叫做村花呢。 当然,卢夏娟并不知道这都是村里人为了恭维她才这么说的,她倒好真以为信,还真以为自己如花似玉。 片刻的走神后,卢夏娟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叉着腰不厌其烦地炫耀自己的身份: “我可是大同县马上就要上任的县令的亲闺女,以后就是大同县的大小姐,你谁啊?居然敢管我!” 百姓们哗然一声,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居然还敢舞到他们禾姑娘面前来了,还用身份压人?真是可笑! 就在百姓们要将盛禾的身份高调地告知卢夏娟时,这是一辆精致的马车从街道驶来,赶马的车夫高声地唱喏:“黄巡抚到——” 众人一听,立马都站直了身,就连一直瞎胡闹的卢夏娟也不敢作妖了。 毕竟父亲曾经跟他说过,县令上头就是知府,而比知府更厉害的,就是巡抚大人了。 卢夏娟心中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