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深,盛禾给粥粥洗漱好以后,将他送进小被窝里,帮他掖好被子。 粥粥今天受到了惊吓,连着经历绑架、追逐、悬崖惊魂,甚至亲眼目睹了柳根苗遇刺追崖,盛禾担心他的心理受到大的应激创伤。 盛禾给粥粥调制了一碗安神汤,告诉他:“不用怕,阿娘会一直守护你。” 粥粥一双眼眸黑润润的,喝了安神汤的缘故,他现在的困意已经上来了,但是努力睁着眼睛听盛禾说话。 “有阿娘在,粥粥不怕的,”小家伙眼皮在打架,但还是认真地对盛禾道:“我就知道,阿娘一定会来救我的。” 盛禾失笑,怜爱地摸了摸小家伙肉乎乎的面颊,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崽崽晚安。” 小家伙这才安心的将眼睛闭上,很快就安睡了。 盛禾原本想着给粥粥请几天的假,他经历了这么大的事儿总得缓一缓,没想到他却拒绝了,坚持要去上谢先生的课。 好吧,别人家孩子看到作业就头疼,她家娃娃是自鸡娃,根本不用她来操心。按照这种势头下去,还怕她当不成状元娘亲? 盛禾又替粥粥将小书箱里的笔墨纸砚全都检查了一遍。小孩子受到惊吓慌了神,恐怕会丢东西,谢先生不知情的话恐怕还会责罚他。 做好了这一切,盛禾端着油灯出了粥粥的屋子,刚拉上了门,哪知一转身,就撞到扭扭捏捏的盛江。 “咋了?你这时候还不睡觉?你一个衙役明早还得早起陪爹爹上衙呢!”盛禾催促这小子。 “阿姐,”盛江挠了挠头,又是惧怕又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今年,你要给我过生辰?” 盛禾肯定地点了点头:“对啊,你马上十八岁了,是家里的大小伙儿、顶梁柱了,当然要过个生辰给你贺贺。” 在现代,十八岁就是成人了,标志着一个青少年走向独立和成熟,是一个大生日呢。 盛江听了阿姐的话,心里很是高兴,但是他又难过地低下了头:“阿姐,还是算了吧,那天是阿娘的祭日。若不是我,阿娘也不会这么年轻就走了,我不配庆生……” 虽然虽然的印象里就没有母亲的形象,但是从阿姐和爹爹的回忆中可以得知,那是一个很贤惠,很温柔的女人。 可就是他的出生,导致了那个女人的死亡,这是盛江心里永远的痛。 盛禾突然抬手,盛江以为是阿姐要来打他,吓得闭上了眼睛,但是也不躲开。 与从前不一样的是,疼痛与责骂声并没有落下,阿姐的手只是轻轻的揉了揉他的头,声音也十分温和: “阿江,从前我总是把阿娘的死归因在你身上,其实是阿姐错了。当初你只是一个婴儿,又不会有杀人之心,阿娘的死是天命,是与我们姐弟缘浅,怎么能怪在你身上呢? 再说了,妇人生产九死一生,阿娘无怨无悔将你带到这个世界上,若是她在天上看见你一辈子都要背负害死亲娘的骂名而痛苦,她一定也会非常伤心的。” “阿姐……” 盛江平日里是个毛头小子,没心没肺、大大咧咧。 不管老爹再怎么偏爱阿姐,阿姐再怎么对他非打即骂,他一天到晚仍然是笑嘻嘻一口一句“阿姐”,甚至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拉扯小侄子粥粥了。 可现在,他的眼眶里盈满了泪水。 在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真正有了一个阿姐。他有这样一个阿姐,真是太好了。 盛禾可受不了这么煽情的画面,忙转移了话题: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说了,我们的目光永远要朝前看。说吧,你有什么想要的生日贺礼?” 盛江趁盛禾不注意的时候,抹了一把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幸好天黑,阿姐一定啥也没看见。 盛江原本一直推迟收生日贺礼,但是在盛禾的坚持下,双眼发亮地说出了自己心中最渴望的东西: “阿姐,既然你这么诚恳的话,我、我想要一本武功秘籍!能让我成为大侠,仗剑天涯的那种!” 盛江不爱读书,字儿不认得两个,却酷爱看民间的武侠话本子,每次领了俸禄,总要攒下两文钱,去南北铺子里挑选两本旧话本,得闲的时候偷摸看。 自此,他便有了一个能拯救苍生的大侠梦。 盛禾听了他想要的这个生日贺礼,却沉默了。 这小子真是找抽,她哪来的武功秘籍?就算去空间买,正经人也不卖武功秘籍呀!难不成她还现编一本出来吗? 盛江表示理解,嘿嘿笑了笑:“阿姐,武功秘籍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没有武功秘籍也没关系的,你早点去睡吧,我也回屋了。” 这臭小子,居然敢小瞧她! 盛禾站在原地仔细想一想,心里很快就有了主意,胸有成竹的给他购置了一本真正的“秘籍”。 盛禾还想到了向氏,所以在空间里不仅买了“秘籍”,还买了一种独特的药材,叫做洋金花粉。 盛禾通过原主的记忆可以得知,杨氏怀第二胎的时候,身体一直很好,并没有出现任何的异样。 直到向氏以照顾即将临盆的杨氏为借口,住到了盛家以后,杨氏的身子才逐渐变得虚弱起来。 以至于在最后生产时,气虚无力,难产而亡。 盛禾倒要看看,这个向氏心里到底藏了什么鬼。 盛禾离开空间后,带着洋金花粉悄悄潜到向氏的屋子的窗户边,向氏正呼呼大睡,鼾声震天。 向氏从前来盛家,都是住最敞亮的大屋子,但这次可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她住在柴房边的一间又破又挤的小厢房里,她每天要骂一百遍盛禾是个不孝孙! 盛禾神不知鬼不觉将大量的洋金花粉吹进了向氏的屋子,然后悄然离开了。 夜半时分,浓云遮蔽了明月,整个盛家都笼罩在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