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皆道皇帝富有天下,却不知道这富字之下多半是虚的。 “若是长此以往,国库继续空虚,皇上以后的路更难走。”宋云昭叹道。 封奕冷笑一声,“所以这次朕一定要清除这个毒瘤。” 宋云昭很是赞同,附和着皇帝说道:“咱们对上北冥为何屡次都不能彻底打服他们,就是因为国库空虚,将士们无力继续北征。这些世家大族各地豪强只顾着自己的利益,置江山社稷于不顾,自然是让他们将吃了朝廷的吐出来。” 封奕:…… 这话虽粗却令人心头大快。 他越来越愿意跟云昭说朝堂之事,正是因为她懂他。 若是云昭是他的朝臣就好了,转念一想也不成,那他就少了个情投意合的枕边人了。 封奕的心情总算好了些,握着云昭的手,“覆巢之下蔫有完卵,这些人鼠目寸光,竟不如爱妃高瞻远瞩。” 宋云昭乐得倒在封奕怀中,“蒙皇上赞誉,臣妾真是不胜荣幸。若有下辈子,我给皇上做马前卒。” “那不行,朝臣处处有,爱妃可是万中难寻其一,你还是要嫁给我来我身边。”封奕一口否决。 宋云昭更开心了,抱着封奕的脖子不撒手,语气欢快地说道:“有道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我也不舍得你。再说,朝政大事有我堂兄与父亲为皇上分忧,我还是更愿意与你厮守在一起。” 提起宋浡樾跟宋南祯,封奕就道:“我也没想到你堂兄是这么个猛人,提刀就砍人,读书之身却有武将之勇,朕没有看错他。还有你父亲,明明是个性格憨厚之辈,如今也能在朝堂上跟那些老匹夫对骂了。” 宋云昭捂脸。 封奕大笑。 “你堂兄在南边孤木难支,我打算让季云廷南下给他做帮手,如此也能将左相拉下水,你觉得如何?” “朝政大事,自然是皇上说了算,问我做什么?”宋云昭话是这样说,但是心里不由感叹季云廷这个男配,终究还是走上了他书中光辉璀璨的一生。“左相在朝堂上为难陛下了?” 是个在朝堂上干大事儿的人。 不过,她堂兄也不差将来能掣肘季云廷,她不怕他。 “说不上为难,这个老滑头顶多是四两拨千斤不肯表态罢了。” 宋云昭哼了一声,“皇上此计大妙,这下看左相还如何自善其身。” 封奕的心情瞬间美妙起来,每次心情烦郁,到了云昭这里她总有办法让他开怀。 “南边的事情如此棘手,你可有办法?”宋云昭担忧地问道,她也不是政客出身,自己知道的东西多是历史书上学来的,真要是拿到实践中去,这就得有容错率。 但是朝堂之上战火激烈,不容许她有试错的机会,因此她可不敢瞎出主意,万一害得堂兄受牵连怎么办? 所以她问封奕,是想着自己能旁敲侧击给点主意与方向,皇帝容错率就高了嘛。 “自然要坚决丈量土地,清查人口,而且赋税方面也要做一些修改,具体政策还要再行商议。”封奕道,所以朝堂上左右二相少不得,关于赋税徭役他们心中门清,就看愿不愿意真心为他分忧。 正好封奕也有意借此机会试探,若是左右二相尽心尽力,这相位让他们继续做下去,若是还左右逢源,等南边的事情一了他就会找机会将他们换下去。 难得封奕有时间陪着云昭午憩,还没等云昭睡醒,孟九昌就匆匆来请人,封奕小心翼翼地起身,给云昭盖好锦被,又落下床帐,这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 左相府。 左相被皇上突如其来的旨意给打蒙了。 季云廷被父亲叫到书房,父子俩这一两年政见不同,颇有分歧,故而相处不是很愉快。 左相的意思是想让儿子推了差事,但是季云廷不肯,爷俩在书房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谢琳琅看着满面怒火回来的丈夫,拉着人坐下,又把屋子里的丫头打发出去。这才开口说道:“我知道夫君是心有大志的人,你只管放手去做,我听我哥哥说了,南边最近乱了套,夫君若是南下安危也是大事,我会让我哥哥请功夫好的护院随夫君南下。” 谢琳琅有钱,不缺这点银子。 季云廷看着妻子,心思很是复杂。 当初娶她多是权宜之计,也想着自己这辈子娶谁都一样,但是这几年下来,他已经慢慢地领会到,是不一样的。 “好,这次南下不知何时才是归期,你在京也要顾好自己。”季云廷已经打定主意南下,他堂堂七尺男儿,自然要做出一番事业来。 忠军爱民,方不负此生。 谢琳琅面上带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