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果然面上隐隐带着怒容地出了宫,好似与贵妃不欢而散。
华阳宫里静悄悄的。
安贵嫔服侍太后前往行宫休养后,整个华阳宫就只有她一个主子,而她又不是喜好热闹的人,整日里便是服侍的宫人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大声喧哗。
于是,华阳宫就更安静了。
素画脚步匆匆地进了殿,看着主子正坐在窗前看书,她抬脚走了过去,微微福礼“主子。”
赵灵娥头也没抬,眼睛依旧落在书本上,口中道:“如何?”
“消息是递出去了,但是至今没有回信。”素画道。
赵灵娥微微蹙眉,“你确定送出去了?”
素画点头,“我是托了一个同乡帮的忙,他回来跟我说送出去了,走的是轮班侍卫的路子。那侍卫与他也是同乡,不会有错的。”
赵灵娥这回倒是有些烦躁起来,“既然这样的话,怎么会没有回信?”
惠州的事情她已经听说了,心里很是有些不安,隐隐觉得此事可能跟赵家有关系,但是又不敢确定,故而写信出去询问。
但是迟迟没有回信,让她的不安逐渐加深。
想到这里,赵灵娥猛地站起身来,倒是把素画吓了一跳。
赵灵娥看着她,“没有就没有吧,辛苦你了,你拿些银子酬谢你的老乡。”
“主子,您忘了,谢礼已经给过了。”素画提醒道。
没有银子,只凭老乡的情谊,谁会给帮这样的忙。
赵灵娥果然给忘了,随即摆摆手,“我知道了,你下去歇着吧。”
素画应了一声,转身退下。
素画离开后,赵灵娥这才露出几分真正的情绪,黑着脸在殿中转来转去。
她这里得知的消息有限,只知道丁显叛逃海匪,惠州大乱。
但是她知道,丁显这个人一根筋硬骨头,赵家曾几次与他接触,都没能得了什么好处,这样的人怎么会轻易与海匪勾结叛逃?
再说,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总不能把妻儿都扔下。
她已经打听到秦国公夫人前些日子求见贵妃,秦国公夫人可是丁夫人的弟妹,平常这一位可不怎么进宫,这个关口来求见贵妃,肯定有大事。
她认定跟惠州的事情有关系,但是现在唯一不确定的是围堵总督府的学子,跟赵家有没有关系。
不管有没有关系,以她跟贵妃恶劣的关系,只怕贵妃都要怀疑赵家。
她就是想提醒一下家里,防着些贵妃。
更没想到的是,皇上居然派宋浡然南下,当初宋浡然可是给赵家添了不少麻烦。
想到这里,赵灵娥如何能坐得住,只盼着此事跟赵家没有关系。
如果有关系,也一定要扫清尾巴,不能被人抓住把柄。
她唯一想不到的是,能背叛丁显偷拿令牌的是谁。
丁显身边的人都是跟了他很多年的,想要收买极难。
她不认为赵家能做到这一步,如果能做到的话,早就拿下丁显了。
灵奉与惠州紧紧相依,赵氏大族,别人看来十分风光,但是族中子弟越来越多,相应开支也越来越大。
虽然近几十年,已经逐渐将旁支分出去,但是嫡支人数也不少衣食住行样样要钱,为了赚钱,赵家做了海上生意。
这件事情一直瞒得很严,海上生意收益大但是风险极高,有时候若是遇上风浪就很容易出事,人财两空。
赵家这两年艰难,就是因为之前出了一回事,船毁人亡损失极大。
之所以想要跟丁显联手,也是希望丁显的人在海上巡逻时,能帮衬一把,朝廷的船队总比民间的船只更厉害。
偏偏,丁显不愿意。
赵灵娥进宫之前,赵家就与丁显起过摩擦,不过好在事情有惊无险过去了。
这一次,又出这么大的事情,赵灵娥有了前车之鉴,自然害怕是赵家出手,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现在她消息不通,得不到家里的消息,就如热锅上的蚂蚁,哪里能安得下心来。
现在得了宋大夫人跟贵妃不欢而散的消息,她隐隐觉得可能宋家自己也有不同的意见。
贵妃跟秦国公夫人关系好,怕是有可能想要帮一把但是丁显犯的罪太大,宋家肯定不想牵涉其中。
还有个宋浡然南下查案,宋家长房肯定站自己这边。
赵灵娥微微松口气,只要宋家自己闹起来。那么就不会过度关心此事跟赵家有没有关系。
赵灵娥是希望没有关系的,只是她进宫之后一直没能得了皇上欢心,也没能如愿分封高位,还之前一时冲动被贬。
就怕赵家对她没了信心,故而剑走偏锋。
越想,赵灵娥越是烦躁,早知如此,她就不进宫了。
原以为进宫是条捷径,是一条通天路,谁知道这条路上有贵妃这么个把门人,别说人了,连只蚊子都飞不过去。
这次在避暑行宫,她见识到了贵妃的厉害,不见她嘴上打打杀杀,但是做出来的每一件事情都让她很难受,不上不下,可她又没有办法去阻止。
这就是地位带来的差距。
若是皇帝是个好色的也就罢了,偏偏皇上那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