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出了酒店，姜堰带着时岁上了自己的车。
车内气氛极压抑，两个人谁都没说话。
方才的经历仍然清晰，那种情绪的涌动被时岁不断翻动。
过了好长时间，时岁冷静下来，才有了一丝后怕。
这是她这几年以来第一次让自己陷入险境，如果不是姜堰出现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时岁余光下意识看向姜堰，对方也正看着他。
僵持几秒后，时岁将手机拿出来，拨通了某个号码。
随着滴滴两声，电话在那头被人接起。
「喂。」
时岁语气透着股冷冰冰的味道。
「我们最近在接触的城西的天池计划是不是在和姜氏做最后竞标？嗯，对，就是那个，放了吧。」
寥寥几句之后，时岁将电话挂断。
她转脸看向姜堰，「算是还你的。」
似乎没想到时岁会这么做，但一切却又在情理之中。
姜堰直直看着时岁，「你知道的，我要的不是这个。」
「但是我只能给你这个。」
时岁语气很冷，不带一丝温度，她看着姜堰，仿佛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虽然我很恶心你，姜堰，但是今天你确实帮了我，我们扯平了。」
语罢，时岁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蓦地，她手腕被一把攥住。
眉头下意识一皱，时岁转脸看向姜堰，试图将手抽出来。
好似早就猜到时岁的反应，姜堰攥着她的动作很紧。
他直直看着时岁，「我送你回去。」
好似担心对方会拒绝似的，姜堰补了句，「这算是我提出的要求，我把你送回去，这次的事情就算扯平。」
时岁唇角绷着，思索半晌后，这才冷脸重新坐进车里。
看着车子行驶的方向，时岁开口，「不去别墅，去逸珑湾。」
逸珑湾，便是时岁租住的单身公寓的名字。
不知怎得，时岁总觉得这车子开的极慢。
下车看了眼时间，她的想法被证实，原本几分钟的路程，硬是被开出了二十多分钟。
聪明如时岁，顷刻便明白了姜堰的心思。
她打开车门，踩着高跟鞋下去。
走进眼前的楼道，时岁越走越快。
她能感受到身后那股炽热眼神，但时岁没搭理分毫。
直至到了手机屏幕上的那一户，时岁这才停住脚步。
她用时年发来的密码打开了门，随后眼前的房子映入眼眶。
时年非常明白时岁的喜好，这里的一切时岁扫眼上去，心底下意识松了些。
往前两步，时岁倒在面前柔软的沙发上。
静止下来的几秒钟，好多事情仿若纷飞的走马灯一样，在时岁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她觉得有些闷，于是起身走到冰箱前面。
拉开冰箱，时岁一扫，冰箱角落里果然塞着几瓶解闷的酒。
时年很懂她。
就在时岁将那瓶子抽出来那一刻，时岁顿住了。
余光尽头，一抹绿色此时正躺在那里。
某些记忆忽地浮上脑海，时岁想起昨晚和时年一起坐在公园里的场景。
两个人攥着啤酒瓶子聊天，她说她从前最爱喝这个，如今这瓶子就出现在这里。
呼吸凝滞，时岁随手将上面的名贵洋酒拿出来，顺手拎了个高脚杯就重新回到桌子面前。
有的东西停留在过去就足够了，偶尔可以拿出来想想，大多时
候，不必缅怀。
时岁起初用高脚杯喝，随后觉得不进行，直接将瓶口对着自己。
冰冷的洋酒下肚，时岁的脑袋烧起凉凉的火。
此时，她面前的手机响起来。
时岁低眼去看，抬手将手机拿起来。
姜学林，三个大字此时正跳动在屏幕上
她将手机凑近耳边，眉眼直直凝视着远处。
回来路上，时岁已经做好了被臭骂一顿的准备。
可......
「时岁，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把事情办好，恩先生对你非常满意，说是今天下午走之前，就把合同和咱们签了。下次董事会，我会好好表扬你。听阿迟说你准备自己搬出去了？也好，你这个孩子很有想法，肯定是有自己的考量，等以后国门的时候，再搬进我们家就行。」
时岁和姜学林聊了一会，后者全程都是笑眯眯的，字里行间满是对时岁的器重和满意。
静静听对方讲着，好一会儿，电话才从对面挂断。
低眼看着屏幕，时岁的手机震了下。
一条陌生短信窜进了时岁的手机。
「谢谢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