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个令驸马失足的女人,绝不可能得到他的爱意,她能拥有的,只会是驸马的恨。 若是驸马还活着,别说打脸这被洗脑的清吟姑娘了,他只怕要亲自上手弄死这一脉见不得人的外室子弟。 正如长孙氏的态度一般,分明已经知道了调换孩子之事,求见常山大长公主,却装聋作哑,直言大公子无后。 ****** 常山大长公主让二公子回西院去,又对那身着五行色大袖的男子道:“当年之事,便由巫公子告知大家吧。” 巫公子颔首,失明也未曾令他举止失仪,他缓慢地站了起来,还向常山大长公主的方向行了个礼。 郑元照本是陪着师弟,还有许久不见的师兄师姐的,先是拜访小国舅,无果,便又拐道来了公主府。 事情发展到此刻,郑元照还不清楚其中详情,但他也不打算知道太多。 见如今,师兄似乎还要说更多的“秘密”,于是,不热衷吃瓜的郑元照便赶在巫公子开口前,起身告辞。 追着二公子的脚步出去了。 常山大长公主不以为意,扭头对湛兮说:“巫公子当年助我良多,可恨他遭歹人之手, 竟失明至今。” “我亦知背后之人手段诡异,今日你们要做之事,阻碍颇多,不过你亦不必担忧,有巫公子和巫姑娘在,那些魑魅魍魉,想必是闹不起来的。” 果真如湛兮猜测的那样,这两位,便是云生月的师门中人。 湛兮眉眼微动,与云生月对视了一瞬,云生月微微笑了笑。 ****** 像是弥补了缺失的那一根竹简一般,巫公子为当年那场“谋逆之余孽叛逃,被常山大长公主尽数斩杀”补充了更多的细节。 有件事湛兮猜对了,背后之人会的手段,确实是巫门中人的手段,他确实是趁着下山历练的时机跑了的。 甚至湛兮猜测的细节——“似乎是传了几手一般”的感觉,也是对的,如今会使用这些手段的人,已经不是当年的巫门中人了,那只是他的“徒弟徒孙”亦或者其他。 但有一点,湛兮却失误了,那人跑路,比云中雀这个奇葩中的战斗机还要更早。 “那是在下的师叔祖……”巫公子平静地说。 不错,那人的辈分比云中雀都高,他还是当年避世而居的巫门百年难得一见的天骄。 但此人的心性却无法与他的天资匹配,他不明白为何自己手眼通天,在凡尘世间的名声,却比不上玄德天师与鉴慧方丈丝毫。 他左了心性,修习巫术便越发偏激,被劝诫、被规训、被惩罚,不仅没有任何用,反倒越发偏执。 终于,师叔祖趁着下山历练的时机,一去不复还。 再得到他的消息时,听闻是与齐妃之兄长,齐天辞相交甚笃,甚至为齐妃兄妹多次违背门规,使用巫术迫害他人,炮制傀儡,操纵许多深闺女子与丫鬟小厮。 巫门派出了门人,一开始是劝他回来,结果所去的门人,皆是命丧于这位师叔祖的手中。 最后,掌门派出了如今湛兮眼前的这位巫公子。 巫公子感应天地、沟通鬼神的能力极强,他出山,只为斩杀师叔祖。 巫公子周身那得天独厚的气韵瞒不过湛兮的眼睛,湛兮寻思着巫门敢派他去斩杀,想必是有一定的底气的。 当然,巫公子的能力没问题,但执行的时候,却还是出了点问题。 ****** 巫公子失落低头,颇为内疚,自责不已:“是我当年太过年幼……” 湛兮等人都以为他估计是被同门的师叔祖给哄骗了什么的,结果巫公子说:“我无父无母,自幼长于山门,虽曾见过雀鸟踩背,猛兽咬颈,也明知繁衍生息乃天理自然。” 湛兮:“……?”什么东西,怎么就说到雀鸟踩背,猛兽咬颈? 鱼知乐也一脸茫然,但和湛兮一块儿对上云生月平和的面容,常山大长公主无甚变化的表情,他俩就按耐住了。 结果,巫公子说:“但当我见到师叔祖与齐公子夫妇,三人一同颠倒日月,不知今夕何夕的时候,我却还是未能及时反应过来,当时,他们……” 说着, 巫公子下意识地抬起细长的手指, 抚摸着覆盖在自己眼睛上的绢布。 若是他当时没有被震惊得愣在当场,而是无论对方在做什么,都直接召唤鬼神审判之,想必他不会遭此劫数,也不会伤得那般重,竟未能帮助常山大长公主处理干净,留下了后患,以至于有今日的后果。 一切,都是他的错。 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