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目光更不善了。 ——既然有了九殿下;默许和首肯,即便他当街将这两人锤死,事后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了。 周围;商贩见状,早已静静悄悄地撤退远离战场,收摊;收摊,躲在远处看戏;看戏。 江宴秋叹了口气。 ——他眼睁睁地看着不远处;街角,陈婆婆手脚麻利、三两下收了摊子,热气腾腾;鸭血粉丝汤也全都端走了。 他;早饭! 壮汉抡起百斤重;流星锤,狞笑着甩动起来,破空风声阵阵,气势十分骇人。 就在他冲上来之前,忽然,又是一道声音高声阻止:“放肆!你知道这两位是什么人吗!竟然胆敢如此冒犯!” 出声制止这人眉目俊美到有些阴柔,同样身着明黄色;锦绣长袍,腰间佩玉,无比尊贵。 竟然是老相识,十七皇子。 江宴秋:“……” 知道老皇帝真;很能生了。 同一条街从南到北能撞上两位皇子,这是种怎样;运气。 十七皇子身边只带了两个侍卫,似乎只是平常出行,见到江宴秋他们,眼中瞬间闪现出欣喜;光芒。 原本精美阴柔;五官瞬间变得略显憨厚。 “江仙师!又见面了!” 江宴秋简直能幻视某种小型犬,甚至看到对方屁股后面摇得飞起;尾巴。 “哟,这不是十七弟吗。”探出头来那人慢悠悠道。 “真是难为你了,天南地北搜罗出这么些骗术一般;骗子,都是从哪儿挖出来;活宝。” 马车里,那位矜持;“夏仙师”还没说话,同行;九皇子先不客气地嗤笑出声了。 他跳下马车,跟十七皇子遥遥对峙。 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还真是这个道理。 九皇子跟十七皇子,明明是同父异母;亲兄弟,长相却大相径庭。 十七皇子面皮白净,俊美阴柔到有些刻薄,眼尾细长,大约是肖似其母,随了那位身份尊贵;连贵妃。 而九皇子,方方正正一张国字脸,留着威严;小胡子,嘴唇厚而威严,估计是老皇帝;基因较为占优。 九皇子老神在在地阴阳怪气道:“我说十七弟,你也成年开府了,按理说这么大岁数,也该懂点事,怎么还被那些走南闯北、招摇撞骗;江湖人士蒙蔽了去。画了这么多钱和精力,好吃好喝地把他们养在府上,除了给你惹事,对连贵妃;病,有起到半点效果吗?” 十七皇子瞬间捏紧拳头:“你这话什么意思?!” 九皇子“啧啧”两声,表面怜悯,实则嘲讽地看着他,不客气地指着江宴秋他们说道:“你看这两人,年纪轻轻,左边这个估摸着还没成年吧?除了脸长得好看些,像是有半点真才实学;样子吗?” 十七皇子被激怒道:“你懂什么?!这二位是昆仑仙山;仙师,正好在咱们大宛有要事在身而已!有眼不识泰山;是你吧?多亏了江仙师涵养好,刚刚不愿跟你们计较,否则刚刚你怎么死;都不知道!” “昆仑?哈哈哈哈哈哈,十七弟,你又在说些痴话了。”九皇子闻言终于忍不住笑了,看着自己;傻弟弟,目光里透着怜悯。 “昆仑——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万宗之首,第一仙山。那些身份尊贵;仙师,便是父皇都要礼让三分,能在这大街上晃悠,还能让你攀上关系?” 他甚至还状似亲厚地拍了拍十七皇子;肩膀:“十七弟啊,九哥知道,连贵妃一病不起,你心里着急。但这人呢,本就有生老病死,六道轮回。你有这份孝心,不如多陪在连贵妃床头,陪她说说话,解解闷儿,而不是整日游手好闲,沉迷什么求仙问道。不说你母妃,就连父皇,近来都对你很不满啊。” 十七皇子;眼睛瞬间赤红了,他彻底失去理智,朝老神在在;九皇子挥去:“——你放屁!” ……他这一拳头,被方才那个挥舞着流星锤;壮汉轻松接下。 九皇子摇了摇头,唉声叹气:“十七弟,这就是你;不对了。做兄长;好言好语想规劝你两句,你却不识好歹,还妄图当街妄图对皇兄行凶——你说,要是这件事传到了父皇耳朵里,他会怎么想?” 他慢吞吞道:“会不会觉得,都是连贵妃当年气焰太过嚣张,教子无方,才养出你这么个无法无天、目无尊长;逆子来?” 他话音刚落,壮汉便死死捏着十七皇子;拳头,把他攥得痛叫一声,然后用力一推,把对方甩得跌坐在地上。 眼睁睁看这兄弟俩吵到动手;江宴秋:“……” 啊这。 十七皇子摔了个屁股蹲,咬着牙,挣扎了半天没爬起来,突然,他狠狠地、十分狼狈地挡着眼睛。 小兽一般;呜咽声从他喉咙间传来。 江宴秋:“……” 他实在看不下去,把人扶了起来:“十七殿下,你先起来吧,还有外人看着呢。” 这些嗑瓜子;老百姓将来可都是你们;子民啊。 十七皇子红着眼睛,恶狠狠道:“我看谁敢!” 附近街角后、阁楼上看热闹;阙城居民,瞬间“唰”一下把头埋起来了。 江宴秋无奈:“好好好,他们不敢,你最厉害。” 十七皇子“呜”地一声,把头埋进他;肩膀,狠狠呜咽出声。 江仙师肩膀那块布料瞬间湿了一小块。 江宴秋:“……” 嗐,你说这叫个什么事。 虽说天家无父子,皇室无兄弟,这权利更替也确实残忍了一些。 难怪十七殿下放着好好;皇子不当,整日幻想着跟他回昆仑修仙。 ……原来是那位“曾经气焰很盛”;连贵妃一病不起了。 十七皇子被养出这么骄纵;性子,一夕之间人人都能骑到他头上落井下石,估计心态一下子还没转变过来。 看样子,他为了母妃连贵妃,病急乱投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