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没用这件事,其实不太能看出来。
易知以前上课本来就很用功,连课余时间也没放过,一下课就开始在空地上习武,引得二柱他们都放弃玩耍跟着锻炼拳脚。
霍善散学后骑上自家小毛驴来观察易知他们的上课情况,就见连几个夫子都从批作业的地方走了出来,正迎着春日艳阳与孩子们一起参加课余活动强身健体。
霍善:?
有热闹不带他!
霍善麻溜加入进去,还是跑到他师弟旁边给人做示范的那种。
别看他才四岁,他每天跑来跑去的时间比同龄小孩多了不知道多少倍(毕竟他在“梦里”也是活蹦乱跳的),那小拳头耍得哟,那叫一个虎虎生风。
连夫子们看了都不由得感慨:真是将门虎子啊!
实际上真算起来,霍去病也是到他舅舅卫青这一代才称得上是“将”的,真要说什么“将门”,那可真比不上陇西李氏那一大家子,人祖上可是在秦朝时就已经能领兵跟着秦王政灭六国去的。
这也是李家人心里瞧不上卫青和霍去病的原因,无论是谁想着自家祖上威名赫赫,自己也勤勤恳恳为大汉打了几十年的工,突然凭空冒出个卫青来统帅自己还不算,又出现个二十出头的冠军侯……
说实话,别说李家人心里有疙瘩了,便是读书人之中也有不少觉得刘彻过于偏爱卫青和霍去病这俩外戚的。
只是卫青他们目前也没干啥出格的事,他们还找不出好由头来口诛笔伐,也只能在心里嘀咕几句了。
不过在庄子上待久了,这批最先来投奔霍善这个朝阳侯的读书人已经逐渐转变心态:什么外戚不外戚的,他们小侯爷肯定是凭本事封的侯!
霍善到处愉快玩耍了一整天,到傍晚才和他师弟易知讨论自己的【枕戈待旦】“术法”有没有用。
易知说道:“应当是有用的。”
只是不太明显。
霍善从易知的语气里听出哄着他的意味来,顿时觉得这玩意其实没什么用处。他有些郁闷地跑去找李长生埋怨这件事,他们又上当啦!
这个抽奖经常拿没用的东西糊弄他!
李长生听后略一思索,才说道:“兴许是因为你师弟本来就很努力。”
易知心里既然有较劲的对象,那他自己可能私底下就很勤勉,说不准努力的程度远超于【枕戈待旦】所说的双倍。
霍善身份突然有那么大的转变,他自己可能没感觉,但是易知他们心里恐怕都憋着股劲想要变得更“有用”。如果他们派不上任何用场,哪怕有儿时的情谊在恐怕也会和霍善渐行渐远。
李长生抬手摸了摸霍善的脑袋,说道:“我回头和他聊聊,不会叫他累垮自己。”
霍善还是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悄悄问李长生:“师父你知道师弟他心里的对手是谁吗?”
李长生无奈地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霍善道:“就是好奇!”
有的人看起来不声不响的,心里头居然藏着个对手!
他都没有对手!
见李长生没有讲给他听的意思,霍善不甘落后地说道:“我也要找个对手!哼,我也不告诉你和师弟他是谁。”
李长生道:“好。”
霍善又追问李长生:“那师父你有对手吗?”他自己说完了,又马上推翻自己这个想法,“师父你肯定没有,我都没见师父你跟谁较过劲。”
李长生摸在霍善脑袋上的手顿了顿,“嗯”地应了一声,笑着回道:“确实没有。”
霍善跟李长生嘀嘀咕咕了好一会,才爬上/床睡觉去。
李长生替霍善掖好被子,走出他们师徒几人所住的小院往外看去,只见二弟子易知正就着月光在那练武。
暮春的夜晚还带着些许春寒,易知却是已经练得汗流浃背。
察觉李长生的到来,易知蓦然停了下来,有些局促地喊道:“师父。”
别人可能察觉不出来,易知这个当弟子的却知道李长生是怎么样一个人。
李长生看起来那么地与世无争,其实不过是因为他不在乎而已,李长生不在乎许多事,也不在乎许多人。
当初李长生会收留他,也只是因为霍善赖在那里不肯走。
李长生注视着易知好一会,才朝他招了招手。
易知有些忐忑地走上前。
李长生伸手揉了揉易知的脑袋,凝视着眼前低垂着头的半大小子说道:“阿善是我徒弟,你也是。不要为了一时的进步把身体累坏了,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循序渐进才是最适合的。”
分明只是稀松平常的几句叮嘱,易知听后却一下子红了眼眶。
十岁出头的半大少年,大多既敏感又好强。
……
与此同时,霍善早已进入梦乡。他睡到酣处,便依约去寻嬴政玩耍。
这日恰逢公子扶苏回到咸阳,前来拜见嬴政。
从北郡回咸阳,其实不如从沿海地区回咸阳远,只不过嬴政派去的使者路上也需要走挺久,所以公子扶苏回来的时间反而比较晚。
嬴政正好抱着个工具崽召见自己这位长子。
嬴政一生儿女众多,养起来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