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江林业系统,谁没有听过我王从发的名字,虽然不敢说有什么大功劳,但是也从来没有掉过链子,这么多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我老王大字不识几个,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岂是某些还没走出学校的乳臭小儿能够评价的?”
闻言,陆时羡顿时有些无语,他又没具体指明是谁。
这人跳出来的速度倒是快,而且说话不带脑子还夹枪带棒的。
就在这时,之前一言不发的冯德章却“适时”出场,似是责怪地看了王从发一眼。
“老王,你说什么呢?”
“陆博士单论学术上的能力甩你十几条街都不止。”
“他可是高院士的高徒,远来是客,和气为贵啊!”
说完,他面带歉意地看向陆时羡,赔笑道:“不好意思陆博士,这老王的性子直,这么多年过来倒是一点没有改变,还请多见谅。”
陆时羡心里有些腹诽,但脸色却不见改变。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骗鬼呢,这是。
既然早就知道王从发是什么性格,为什么等他话都说完了,才站出来打圆场。
毫无疑问这是为了给他一个下马威呢!
不过冯德章的说话水平倒是高出王从发不止一筹。
只是简单一句话就把他的深层用意表露出来。
以前这个年龄的他听不太懂,但现在却一览无遗。
翻译过来,潜台词无非是:好好研究学术问题就可以了。
看在高院士的面子上,这次不做计较。
大家彼此留点面子,各让一步就好。
可惜,如果是以前的他或许还会考虑纠结一下。
为了一些虚无缥缈的正义感是否需要站出来。
因为这不仅需要莫大的勇气,也需要承担巨大的压力。
做这样一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真的值得吗?
但,现在他的答案是肯定的。
王从发学历程度并不高,只是凭借早年的一些资历坐上了现在的位置。
此时他的神情不忿,配上他这人高马大的身躯看上去颇为孔武有力,站在这里有些威慑力。
后排许多研究生眼中都微不可查地露出一丝怯意。
陆时羡微抬眼皮,脸上同样浮现一抹笑意:“哪里哪里,我刚刚也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却不知道王站长如此在意,确实是我的错。”
“我想大家来此不是来浪费时间的,目的都是一致的,只是在方式上有些出入罢了。”
“但这并不重要,也没人会深究,不是吗?”
陆时羡先是在话里给予了回击:我这可什么都没有说呢,却不知道是谁在对号入座。
随后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无意针对任何人,只想将问题解决好,至于期间一些龃龉,他一概不会在意,也没闲工夫去在意。
王从发听不出来什么东西,但冯德章显然听懂了。
此时,他诧异地看了陆时羡一眼,对他的印象不免加深了许多。
这些年来,他也见过不少学术研究者。
在他的圈子里,不难接触到许多卓有成就的教授学者。
他们大都富有学识,不说绝大部分,就有相当大一部分人将技能点加在搞研究上。
虽然也不乏圆滑玲珑之人,但陆时羡这么年轻就给他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
而且现在陆时羡给他的感觉有些说不上来。
瞧见此时气氛向好,冯德章趁机将偏离的会议主题拉回到了预定的轨道上来。
“那么综合所有人的意见,现在一共有两条方向,第一条是先循序渐进,先易后难,先急后缓,以解决南江市区内新栽种的行道树为要,随后再按照强化责任,宣传为要的方针进行治理。”
“明确好各单位和个人的主体责任,疫区内谁经营谁防治,我们积极做好技术咨询服务以及治理药剂供应。”
“至于疫区外还没有被虫害入侵的区域,主要还是要积极做好宣传工作,提醒群众积极应对。”
说完这句,冯德章问道:“同意这个议案的同志请举手。”
话音落下,会议室忽然呼啦啦举起了一片手。
都不用做统计,放眼望去没举手的唯有三人,看上去颇有些尴尬。
而陆时羡赫然就在其中,只是不知道其余两人是什么情况。
而王从发首当其冲,放下手他双手抱胸,笑眯眯看着陆时羡道:“陆博士,既然误会解除,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陆时羡闻言顿时有些好笑,但立马做洗耳恭听状,想听听他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什么话?还请王站长教我。”
王从发颇为得意地点点头,给一个博士上课,显然极大地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