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一个完全贴合歌舞伎町的男人,虽说现在找乐子的人更倾向于无害体贴的那一种,但富有侵略性的潦倒类型一直是经久不衰的热点。
——我怎么就直接给人下定性成「牛郎」了呢?
前田只自我检讨了两秒,并且把自己产生的这类错觉全部推给了男人自身。
因为他看向青年的目光就是那样的,要说目的性应该没有,但总觉得是在讨要着什么,用强势的姿态。
加上这个人衬衣解开的纽扣,衣领中露出的锁骨以及肌肉线条,和带着竖疤的嘴唇边暧昧笑……
前田觉得自己没判断错!这里可是歌舞伎町!
青年在看见他之后却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开始四处张望,甚至想要躲到前田身后。
男人拽住了他的卫衣兜帽:“手机给我。”
青年四肢并用拼命挣扎着:“不行,真的不行。钱已经都给你了,我不会报警的——!”
听到了了不得的东西,眼看着又要发生刑事案件,前田和摄像对视一眼,站出来:“这位先生……这位先生!”
男人瞥了他一眼,干脆地把青年往自己怀里一扯,用环抱把人控制住,然后伸手在浑身僵硬的青年裤兜里掏出手机,扔给了前田。
“密码是1222,翻开备忘录。”
前田狐疑着,暗示摄像做好报警的准备,自己打开了这部手机的备忘录。
首先是一大堆记录下的内容,非常碎片化,一简单描述的小事,后面加上记录者本身的感想。
【问我要不要一起唱歌的女孩背着书包,她说书包里是还没写完的作业,明天她要用赚的钱去买六本木商店里的那双高跟鞋。
在我拒绝之后,她搭话的勇气突然破碎了,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愤不已。
「十五岁的女孩子惴惴不安,向二十八岁的男人讨要漂亮的高跟鞋。这本来可以成为一件浪漫的事。」我对她说。
前提是你得先写完作业,写完十八岁之前的所有作业,如果那时候你依然想要那双高跟鞋,去买吧,你可以有很多双高跟鞋。】
【在路边看到了一个抱着小狗的流浪汉,流浪汉坐在电动轮椅上,小狗好像没有腿。
轮椅真是伟大的发明,是路,也是家。】
【过马路的小孩兔子气球飞走了,他哭了好久。他的母亲说,你不是要成为宇航员吗?小兔子只是先一步帮你去探路了。
宇宙的生命万千,小兔子当然也是其中之一。】
……
这些东西前田并不陌生,是随时想起来了就会赶紧记录下来的素材——作为综艺导演,他也经常这么干。
不过前田龙也自认为不会写这么温柔的东西,实在是太温柔了,记录者好像总能看到一些柔软的东西。
再往下翻,是一条很简单的记录。
【伏黑甚尔是可以相信的人,研一君可以为此作担保。】
“伏黑甚尔……?”前田龙也看向男人。
“是我。”名为伏黑甚尔的男人微点头,就算青年在他怀里已经全身红成了手脚蜷缩的熟虾,他也没有撒手的意思。
“他在晚上十二点之后会忘记之前的事情,记忆停留在十八岁的时候。”甚尔简单说,“手机还我。”
前田龙也似信非信将手机还了回去,青年在拿到手机后立刻翻了翻,应该也看到了那条备忘录,露出了非常纠结的神情,最后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拨出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青年和那头的人确定着什么,得到回复之后,表情更加复杂了。
“您先松手……”他还在挣扎,但没之前那么惶恐了,小声说。
甚尔挑眉:“然后你拔腿就跑?”
“倒、倒也不会!”
“胡扯,你跑过十五次了。”
“……”
“跑不掉的,泉鲤生,先跟我回去再说。”
前田龙也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再次和摄像交换了眼神,一个箭步冲到两人面前,说出了那句经典台词——
“如果您要回家的话,我们支付您回家的出租车费。作为交换,可以顺道去您家看看吗!”
***
泉鲤生觉得很荒谬。
前一秒才意识到自己被那个放荡的男人给诈骗了,失魂落魄之后,突然人又冒到跟前,一副我俩关系可好了的样子。
还把他逮回了“家”。
我是不是被他们联合给坑了?
这是一种很新的诈骗方式,这个男人觉得自己那点钱不够花,要把人抓着去把器官也掏出来贩卖掉?
如果不是从禅院研一那里得到了确认,泉鲤生真的连滚带爬也要去警察署。
可证据也很多,不仅是手机里的备忘录……他的手机密码其实也不是1222才对,但一直靠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