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想给他打电话了,奥列格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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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列格的贴心是否传递给了禅院研一,这一点还无从得知,唯一能肯定的是,禅院研一现在陷入了比焦头烂额还要麻烦的情况。
泉鲤生的《莎乐美》几乎是委员会全员通过的,爱情这个题材从某种角度来看其实很安全。
通常而言,它涉及到的只是个人的关系,即使作者再胡来,整出十几个人的爱恨纠葛,那也只能算得上小规模。
同时,它又很私人,每个人的感情经历或许可以被视为模板,一些细节是可以往上靠拢的,但也同样是细节决定了差异,差异又是一段感情中无法忽视的最大变数。
这会给读者带来很微妙的感觉,他们能从一段感情中看见自己,但又很清楚地认识到,这绝对不是自己。
总之,比起《大海与玫瑰》成的影响,《莎乐美》应该是比较「无害」的才对。
而且和入野一未比起来,泉鲤生实在只能算是平平无奇。
委员会都是那样想的。
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我只想查询作者精神状态,这还是写了《Ref:ra》的泉老师吗?一拳把我从纯爱天堂砸得头晕眼花。】
【说《Ref:ra》的,一定是没看过这位老师的《拟爱论》吧,这两部作品的出版日期差不了几年,给我唯一的感觉就是:爱个屁,不爱了,找小伙伴亲亲抱抱举高高不好吗?】
【我记得泉老师,哈哈哈,怎么可能不记得呢。用带感的颓废渣男和不太正常的腼腆大学生把我骗进去,然后被内容殴打到神智不清,在《拟爱论》结束之后,还每天精神恍惚,配上花裕子先生的评论简直是绝爱妙药,谁试谁知道。】
……
到这里还是中规中矩的可控评价,接下来的才是灾难——
【补充一些可能不那么为人所知的背景资料。
莎乐美所处的背景非常复杂,她自小生活在一个畸形的家庭,家庭成员相互憎恨,即使有着血缘关系,依旧只是将对方视为能够啃食着躯壳让自己上位的工具……
有种说法是,莎乐美是希律王的继女,她没有任何物质上的匮乏,但她是民众眼中的罪恶之种,被当时的「先知」施洗约翰口诛笔伐。】
【接下来的故事,王尔德的《莎乐美》也曾演绎过,莎乐美因为自己变态而扭曲的爱,成为了害死施洗约翰的元凶……
说真的,只从历史角度评价,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工具人,更像是希律王找了个借口,处死了一直和他作对的先知而已。】
【既然有人提到了王尔德的《莎乐美》,那你应该清楚,王尔德是19世界英国的唯美主义代表人物,唯美主义是什么?为了艺术而艺术,你现在却要给莎乐美附加上你所认为的现实主义?】
【差不多得了,这是泉鲤生的《莎乐美》,为什么不能谈现实主义,他的所有作品哪个不是在谈现实?
《Ref:ra》讲的无人知晓的小孩和他的玩伴,日本不早就这破样了吗?*西巢鸭弃婴事件了解一下?
《拟爱论》更是典型,「然后我们拟爱,然后我们拟人」,花裕子先生的评价已经很不留情了,怎么还有人觉得泉鲤生只是在写浪漫故事?】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唯一说他写的是浪漫故事这一点我必须大声反驳,狗屁浪漫!狗屁浪漫!狗屁浪漫!】
【还真是艺术照进现实,根本没人在乎伊莎玛涅是否爱她的未婚夫,教徒不在乎,读者也不在乎,只有她一个人在为了这份感情挣扎,还是没有任何味道的虚伪挣扎……这太讽刺了。】
……
禅院研一的电话都要被打爆了,东京那边的人来询问泉鲤生的立场,表示这是个无比健全的日本,对「爱情」的探讨怎么能上升到社会的高度呢?
你们可以说那是神奈川的问题,横滨的问题,但不能说是全日本的问题——他们是这个意思。
渡鸦之丘的教徒也是这么想的。
禅院研一冷酷地想着。
将这些质问用更加委婉的措辞发给了泉鲤生,研一也只能得到一个令人哑口无言的回复:
【我这次可是实打实的纯爱战神,到底是谁在造谣生事!】
【而且,我觉得只有松本清张本人能对我的延展创作提出质疑,您认为呢,研一君?】
松本清张有什么可质疑的,不管拿谁的作品,他也只会笑眯眯地说上一句:哇,崭新的角度,真是厉害啊!
配上他之前的那句:世界上难道就没有一个,即使是穷凶极恶的危险分子也不会下手的作者吗?
简直比组合拳还要有杀伤力,之中蕴含着工作量,已经不是禅院研一能想象得出来的了。
「我也是可以随时撩担子不干跑路的,您清楚这一点吗?」
这句话几次出现在禅院研一的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