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鲤生最近被诅咒的事情他自己是知道的。
收获了一群有钱读者的同时,和礼物一起被寄到编辑部的还有那么多威胁信呢。
威胁信这种东西嘛,在松本清张刚毕业第一次收到的时候还会有些惊慌,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因为对世界看法存在差异,而将那些当面无法说出口的糟糕诅咒通过书信的方式一股脑倾泻出来。
禅院研一对此非常生气,飞快地找出了源头。在采取了法律行动后,那些明显不属于批评与建议的污言秽语便少了很多,零零散散还是会有,但他已经不怎么放在心上了。
泉鲤生的情况比起松本清张而言已经好了很多,毕竟他的受众面其实很窄,能「触怒」到的群体自然也有限。
不过编辑的话……还是研一君比较靠谱啊,和他合作以来,除了头疼写稿的事情外,其他事基本自己都没怎么操过心呢。
那些都是题外话了,此刻鲤生发现,自己所理解的诅咒,和此刻这个小孩口中的诅咒……似乎并不是一类事情?
“「雨夜的幽灵」,这噱头也太足了,明明是这么简单的诅咒,放着不用管也可以——你就快死了。”白发小孩说。
“……”还真是直言不讳的小孩啊。
不过他说的倒是实话。
因为这次主要是发布的短篇,在完篇的情况下阅读人数也达标了,于是鲤生第一次这么清晰地知道自己的异能——
「拟爱论」。
在入睡时候能自主控制自己的意志,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进入到身处黄泉比良坂的躯壳——也就是占据濒死之人的身体。
安稳的死亡是不包括在内的,单纯的存在对死亡感到不甘心也不行,能容纳他的只有那些在死前留非常非常强烈感情残留的人。
但是异能的范围不包括操纵尸体,也就是说,按照原理,这就是一个很单纯的,体验濒死之人强烈情感的异能。
比如现在这个人,小孩只说对了一半,其实他已经死了,或者说他本来应该死了。
可现在鲤生还能眨眼,能用这具身体做任何事情。
……怎么死了又活了呢?
这是超出自己异能的「非常理」。
那就只能是因为这个男孩口中的诅咒了吧。
男孩还在十分自我的对他人开启嘲讽:“还吓得特意把人关在精神病院,强制封锁,明明这样才会让诅咒更糟糕,什么外行啊。”
“这种事情也要找我吗?枯燥又无聊,本来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诅咒我才来的。”
鲤生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开口:“那个,你是?”
被打断的男孩凉凉看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告诉死人的我的名字。”
泉鲤生:“……”
自从亲自当过小孩,又遇到了伏黑惠那么乖的孩子之后,他差点忘了什么叫作「小孩的多样性」。
这个不愿透露姓名的男孩连继续呆在这里的心情也没有,双手插在卫衣口袋,转头就直接离开了。
在现在的情况下,鲤生什么也做不到。这副身体似乎是长时间被捆束的缘故,四肢没什么力,即使有也没什么用,束缚带专门用来克制容易发疯的那些人。
连癫狂的疯子都无能为力的东西,他理所当然地也什么也做不到。
于是,泉鲤生不得不思考着要不要解除自己这次失败的异能探索。
不过呆在这里冷静一下也不是不可以,泉鲤生的身体太容易对外界作出「回应」了。
脸红害羞,沮丧委屈完全不受控制,要是他还是满怀痛苦的去上第二天的课,不管是热心肠的同学,还是贴心负责的老师都会凑上来的。
这也是导致他都在酒吧工作了那么久,还被当成可可爱爱大学生的根本原因吧。
也不是不好啦,就是不管工作人员还是老板都太爱逗他了。
男大学生就没有尊严吗!
怎么说他也是个完全为自己负责的成年人好吧!
就在鲤生躺在那里胡思乱想放空的时候,脚步声又一次响起,之前离开的男孩和风一起再次进入到房间。
他用很陌生和冷淡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病床上的泉鲤生。
“那群蠢货完全搞错了。”他说,“——不是他诅咒了别人,是有人诅咒了他啊。”
泉鲤生:?
啊?
他有些有些摸不准情况,接着,男孩就开始了曾经抱怨过一次的经典重现,几乎是一字不差,在末尾还接了一句:“还就把门这么大开着,不是说完全封闭收容吗,一群不靠谱的家伙。”
泉鲤生:这个门,它好像是你之前暴力拆卸的呢。
“那个……我有些搞不明白……”
“你明不明白关我什么事?”男孩居高临下瞥了他一眼,然后酷酷地转身,第二次离开了。
泉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