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啊。 卫长君去年做了两次也没吃到过年。这红薯糖是刘彻赏卫子夫的。卫子夫起初听刘彻说糖乃红薯做的,就以为自家不缺。 最近刘彻育红薯苗,卫子夫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他把卫长君的红薯拉的只剩几亩,赶上奴婢收拾宫殿把红薯糖翻出来叫她吃,卫子夫猜她大兄没红薯做糖,不然除夕前来看她不可能不给她带点,于是就叫卫青拿回来给小霍去病吃。 家里有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崽子,堂屋里什么也藏不住。卫青今早到家就把糖罐子藏在橱柜里。 上午跟卫长君下地,卫青把这事忘了。方才进厨房倒热水洗手,看到橱柜卫青才想到,“姨母给的。” 卫媼叫小阿奴喊她祖母,跟小霍去病一样。霍去病叫卫孺姨母,他也跟着喊姨母。小阿奴好奇地问,“哪个姨母啊?” 卫长君:“住大房子的。” 小霍去病问:“那个高高的房子,好好看的姨母?” 卫青点头。 小霍去病舔着红薯糖感慨,“我姨母真好!” 卫青想笑,“不饿了吧?” 暂且不饿了。 小霍去病从虫变成龙,拉着阿奴出去玩儿。 卫长君也歇过乏,去窦家和韩家各牵一头马种小麦。种小麦比犁地快,可七十亩地也种了好几天。原本他想全种上,然而人和牲口都累,干脆剩二十亩留着种玉米和红薯。 翌日,韩嫣来帮他带孩子,见他坐在院里晒太阳,不禁问:“真不种了?” “不种!”卫长君连眼都没睁。 韩嫣:“你弄的那点红薯苗够种吗?” “不够去上林苑拉。要是陛下不给,我就等春红薯长大,剪红薯藤种夏红薯。正好深秋时节收下来就放地窖里,吃到今年这个时候。” 窦婴也来了,“到时候可没人帮你收红薯了。” 卫长君瞥他一眼,“我的红薯和玉米那么高产,还怕没有免费劳工?您要说过个两三年没人稀罕还差不多。” 窦婴想想找他买红薯玉米的人应该不介意自己采收,“你的庄稼种的省事。” 韩嫣赞同,“收割不用愁,还不用花钱请人。说出去谁信啊。” 卫长君摆手叫他俩让开,挡着太阳了。 韩嫣用剑朝他肩上轻拍一下,“看把你舒坦的。去病,阿奴,出来!” 两个小崽子穿着一身劲装出来,配上黑色的鞋,很是干练精神。窦婴眼前一亮,看着黑色带红边的衣裳,不吝夸赞,“这身好看。” 小霍去病开心地笑了,“大舅买的!” 其实是嘟嘟买的。 这几日天热,小霍去病和阿奴比去年高不少,秋衣都短了,卫长君要去城里给他们买衣裳,嘟嘟见他累得一沾枕头就睡,就用它的钱给四个小的整四身衣服。 卫步和卫广不如卫青心细,也以为卫长君以前买的。 韩嫣笑着问:“大舅的心还是冰的吗?” 小霍去病羞的躲到他身后,拽着他的手不许他说。卫长君睁开眼瞥一眼小崽子,“下顿还吃吗?” 哪怕过去好几天了,小霍去病依然记得那日饥肠辘辘的感觉,吓得赶紧露出头来:“吃!” “好好跟韩兄学。过几日红薯种下去,我就带你们回城住几天。”卫长君看一下韩嫣。 韩嫣想回城,可他不知道找谁。刘彻在宫里,他不敢去。以前的狐朋狗友都以为他疯了,天子宠臣不当,跑去秦岭清修。道不同不相为谋,韩嫣又在这边几个月了,早把他忘了。家里那些人知道他因为什么去秦岭,又觉着近几年回不去,过几年就算能回去天子身边也没有他的位置,以致于打过了年到现在都没派个家奴过来看看。 王太后喜欢卫长君,称得上看中。若是韩嫣跟他一块回去,就算传到太后耳朵里,看在红薯玉米等物的份上,太后也会给卫长君个面子,不会当着他的面把人绑了。 韩嫣挤出一丝笑问:“回你家?” “你不介意跟步弟和广弟挤挤,我无所谓。”卫长君当真无所谓,“侯爷呢?” 窦婴这几日沉迷写书,道:“老夫没空。韩小子,你要是不想回去就留下帮老夫查资料。这童子用的书,老夫总觉着比儒生用的书难写。”说到此想起一件事,“长君,你说起个什么名好?” “蒙学?”卫长君随口扯一个。 窦婴不赞同,盖因范围太广,给人的感觉口气也很大。 卫长君听他说完原因顿时想笑,“侯爷,你可是前丞相,魏其侯,你的书叫《蒙学》怎么了?” 韩嫣附和:“总不能叫幼儿启蒙吧?魏其侯的书带‘幼儿’两个字,就不怕城中厌恶你的人嘲笑你?” 窦婴被他二人一激,瞬间决定叫《蒙学》。可从哪方面入手,窦婴最近看了很多书,越看越拿不定主意,又叫卫长君帮他选。 卫长君:“衣食住行您想写哪方面?如果写食物,那就以五谷开头。若是写姓,您得先把大汉的姓统计出来。若写建筑,也得把宫殿庙宇先列出来。不论哪样都不是一年半载能完成的。您想过这点吗?” 窦婴想过他姑母窦太皇太后一年半载死不了。老太太活着他别想步入朝堂,所以窦婴给自己两年时间。 经卫长君一说,窦婴突然觉着大有写头。说不定他能靠一本书流芳百世。 “我改日好好想想。”窦婴经常来卫家,卫家许多事他都知道,“你这次回去是不是操办你二妹的亲事?” 卫长君颔首:“定亲。” 小霍去病扯扯他的手,“谁呀?” 窦婴不好再听下去,韩嫣拉着小阿奴去西院等小霍去病。卫长君把大外甥抱腿上,告诉他母亲有个喜欢的人,想嫁给对方。 小不点还不懂嫁,“对方是谁呀?” “一个叫陈掌的人。听说长得很好看,对你母亲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