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冷笑一声。这一声叫韩嫣意识到他;脾气跟长相一样有棱有角。他不禁庆幸没有同卫长君打官腔,也不曾表现;高高在上。 “卫兄请。”韩嫣与他同时进去。 卫长君看一眼大外甥,“他可以进吧?” 小孩点头。 卫长君跨进大门,打算吩咐奴仆准备茶水,电光火石间突然想到他;种田大计。同姓封王,异姓只能封侯。刘彻就算封他为侯,也不会赏他上千亩土地。能让刘彻心无芥蒂;给他一大片土地,除非他表现出过人;种植天赋。最好令刘彻自个误以为他乃神人;弟子。如果他自荐,刘彻叫他变个戏法,或者给以后宠妃“王夫人”招魂,他办不到刘彻一定会认为他是个骗子。 韩嫣算得上刘彻最信任且亲近;人,由他;口说出他;不凡,好比在刘彻心底埋个种子,玉米和红薯收获之日便是种子破土发芽之时。往后几年便是种子开花结果;时候。 待瓜熟蒂落,千亩土地自然就到手了。 这么一想卫长君拍拍外甥;小脑袋:“今儿允许你去摘瓜。看上哪个摘哪个。” 小孩不敢信,仰起头打量他。 “你没听错。留一个招呼这位客人。”卫长君一见他拔腿就跑,赶忙把他拉过来,“你和阿奴只许吃一个;一半。” 小孩苦着小脸,随后一想不是一小块而是一段,顿时喜笑颜开,“好!”拉着阿奴就走。 韩嫣向他投去疑惑;目光。 卫长君请他先进屋,然后带他到茶室坐下。其实就跟卫长君;卧室隔一张宽大;屏风。屏风东边是卧室,西边那间有几张矮几,卫长君平日便在那儿休息。 矮几上还有半壶白开水,卫长君拿起反扣;杯,“寒舍简陋,没有茶,韩兄将就着喝吧。不过这水也挺好,山泉水。” 天气炎热,韩嫣流了不少汗,正好渴了。卫长君陪他喝半杯,走到门口,“许君,把去病摘;瓜洗洗,像我平日那样切成条放在碟中,然后再拿个叉子过来。” 许君应一声“诺”,往西院去。 小霍去病把他觉着可以摘;黄瓜全摘下来。赵大跟着两小孩,眉头紧皱,“郎君说他只要一个,又只许公子和阿奴吃一半,摘这么多做什么?” “做菜啊。”小孩脱口而出。 赵大噎;说不出话。许君拿走一个,用压水井洗洗削皮,随后送去堂屋。 韩嫣想知道卫长君葫芦里卖;什么药,也没急着说明来意,而是慢慢悠悠喝着微甜不腻;山泉水解渴。 许君把黄瓜呈上来就退出去。韩嫣佯装好奇,“那位是?” “家中洗衣做饭;女奴。成熟;果子都叫青弟给卫夫人拿去了。没什么招待韩兄。这是胡瓜,又叫黄瓜,据说因为老了皮是黄色;。现下是最为鲜嫩;时候,韩兄不妨尝尝。” 韩嫣从未吃过胡瓜,不由得升起一丝好奇之心,就叉一块尝尝。 爽脆可口,没有甜味却能勾起人;食欲。 韩嫣不敢相信,这东西竟然来自外族。城中西南来;客商偶尔也会兜售外族人;东西,他买过几次,从未见过甚至听说过此物。 “卫兄在何处买;?” 卫长君朝东边看一眼,“子午栈道。西南来;客商都会从那边过。我听到动静会过去叫住他们,找他们买些我需要;物品。我原先是想着不用进城省得奔波,没想到竟有意外收获。” “南边;庄稼和后头;草也是?” 卫长君微微摇头,“但不可说。” 韩嫣挑眉,笑;有些古怪:“不可说?” 卫长君颔首:“不可说。” 韩嫣:“长君合该知道今日不是休沐?” “我知道韩兄此刻应该在陛下左右。韩兄同黄门到此陛下一定知道。即使陛下亲自前来也是不可说。”卫长君装;高深莫测,这令韩嫣忽然想起卫长君来此;目;——清修。 算算日子,卫长君来此也有大半年了。难不成他已经见到神人,或者得到了神人;指引。 若是如此他还真不能问。神人怪罪下来可不是他能承受;。 “不可说那就不说种子从哪儿来;。”韩嫣试探着问:“卫兄可否告诉我那后头种;草是什么草?为何马十分喜欢。” 卫长君:“苜蓿草,又有‘牧草之王’之称。” 韩嫣楞了一下,接着想笑还是想笑,“长君可知牧草之王意味着什么?” “前面庄稼后面草,韩兄不问庄稼反而问草,显然奔着草来;。我那草除了家里;牲口唯有青弟;马吃过。我自己;弟弟我了解,不是爱显摆之人。我没告诉过他那草优于一切草料,他也想不起来炫耀。韩兄到此显然是陛下看到了他;小马驹。难道不是吗?” 洞察秋毫,韩嫣都不禁佩服起这个奴隶出身;卫长君,“你可知我不能空手而返?” “那草现在割掉等到深秋时节还能长如今这么高。” 韩嫣眼中一喜。 卫长君笑道:“我还没说完。我只有一头牛,又因要种庄稼自给自足,所以种草;时候就没犁地深耕,而是撒上去;。长势不好。若能深耕,种子埋深一些,种一次可以管两三年。” “原谅我从未种过庄稼下过地。”卫长君披上一层神秘外衣,骄纵;韩嫣也不由自主地对他谦虚起来。 卫长君:“深秋时节割掉之后不需要把根犁出来。等到第二年开春,会像小草一样长大。但得追肥,不然不如今年茂盛。” 韩嫣隐约懂了。 卫长君又说:“那后头我打算等到深秋就割掉种小麦。明年会在这大院两边;空地上撒上一些。倘或陛下需要很多苜蓿草,也要准备几亩地才是。” 别说几亩地,几百亩地也不过是刘彻一句话;事。 韩嫣了解刘彻,他十分不介意,“卫兄还有多少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