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的霍去病身上。 宫里有踢球的地方,他竟然在宣室殿外踢。霍去病颠着球过去训他,这是玩闹的地方吗。 小太子自然知道不是,可父皇允许他在这儿玩啊。 皇帝宠太子,天下皆知。霍去病能说什么,只能提醒他看着点人。 小太子顺嘴告诉他狼崽子死了,大舅很难过。 霍去病一时愣住。他见过太多死人,回过神来就不伤心了,只是担心他舅。休沐日那天,他和阿奴直奔秦岭。 红薯苗露头,天暖和了,不能用草席遮挡。霍去病和阿奴到家,卫长君正带着奴仆收拾席,给红薯苗和棉花苗洒水。看到他不曾变瘦,很有精神,二人相视一眼,没提这事。 卫长君发现他俩瘦了,又是杀鸡又是宰鸭子,也没注意他俩神色有什么异常。 二人回到城中几日,红薯苗就可以薅下来种了。 卫长君等浑邪王一众来了才薅红薯苗。 浑邪王蹲在地上一颗一颗埋,感慨道:“大汉子民也辛苦。” 卫长君:“我们不必在夏天来临前赶去夏季牧场。也不必在立秋后奔赴冬季牧场。冬天也不必担心野兽袭击牲口圈,大门一关可以猫上一冬。” 浑邪王闻言想起转移牧场的时候他也得跟着牲畜前行,他冬日里也担心狼群:“国舅这样说,比我们幸福。” 卫长君微微摇头:“你们赶上了好时候。有红薯有土豆有玉米。早十年前也是饥一顿饱一顿。再往前太都得纺线织布。” 王太后纺线织布并非做给景帝看。窦太皇太后也没少自己织布做衣。再往前大汉初立,皇帝找不到四匹毛色一样的马。百官驾牛车上朝。 匈奴拉车的驴都是几万头几万头的。这样的大汉如何是匈奴的对手。 浑邪王不禁说:“土豆美味。炖肉更美味。” “吃过土豆粉吗?”卫长君问。 浑邪王不懂,老老实实摇头。 去年卫长君弄了不少土豆粉面。他叫许君和西芮回去准备,午饭吃鸭汤土豆粉丝。许君和西芮到门口,窦婴和夫人出来,老两口朝浑邪王方向使眼色,许君点头。 窦婴拄着拐杖走近。 片刻,司马相如也来了。 卫长君请浑邪王陪两人,浑邪王得知年老的那位是陛下表叔很是乐意。司马相如会聊天,窦婴人老成精,未到午时,单于家多少人,匈奴多少小王等等,叫二人弄得一清二楚。 金日磾来回帮着运红薯苗,偶尔听一耳朵,无奈地微微摇头,难怪浑邪王跟汉军对上没赢过。这脑子能赢才怪。 窦婴有点眼花,可金日磾离他近。窦婴注意到他的小表情,饭前,金日磾带着弟弟进院洗手,窦婴叫住卫长君,“那个小伙子又是谁?” “哪个?”浑邪王带来几个,卫家奴仆的小孩子长大了,总得有六个。 窦婴:“高鼻深目。” “休屠王长子。和霍光同岁。” 窦婴惊讶:“十五岁?我以为得十七八了。他是个机灵的。我和浑邪王聊天的时候,他的表情,老夫没看错,一言难尽。好像浑邪王是个傻子。” 卫长君心想,他只有忠心没有才敢,如何当得起四辅臣之一。 “他话少我没注意。回头我留意一下。” 窦婴不放心地叮嘱:“仔细点。虽然不缺他一口吃的,也不能替匈奴养孩子。”停顿一下,小声补一句,“有其父必有其子。” 卫长君认真记下。 种玉米的最后一天,刘彻带着儿子和侄子来了。 浑邪王一众忙不迭行礼。刘彻示意他们不必拘谨,叫刘据和卫伉下地帮忙。两小孩不会挖坑,就选择往坑里丢玉米粒。 卫长君到刘彻跟前:“去病没告诉你这几日种庄稼?” 刘彻望着蹦蹦跳跳开心的儿子:“据儿在宫里待够了。朕是不是该给他找个礼仪师傅?” “您登基后还四处跑,也没有变成昏君。”卫长君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据儿这样很好。小孩子儿时开心满足,长大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做到不急不躁。不会觉着不做什么天就塌了。” 刘彻:“朕怎么觉着你暗指朕?” “您又做什么了?” 刘彻:“谁说朕活不到今年?” “你那不是怕,而是打上头了,需要有人给你来一盆冷水冷静冷静。”卫长君给他个白眼,示意他朝另一边看。 刘彻朝浑邪王方向看去:“不安分?” “休屠王儿子是个机灵的。寡言少语,胸中自有沟壑。” 刘彻笑了:“大公子,知道自己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