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卫长君十句话难有一句真,唯一一句真话还很难听,但在大事上从未出过错。他避开李广,后来果然证明李广无用。 这次没用匈奴人赵信,果然没有太多折损。 “又瞎琢磨什么呢?”卫长君见他脸色变来变去很是好奇。 刘彻:“你那话说得好像朕舍不得皇位似的。” “这话还用我说?陛下,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天下何人不向往?” 刘彻挑眉:“你就不向往。” 卫长君脸色微变:“陛下无事草民先告退了。” 刘彻好奇难不成近女色还能叫他减寿:“我一直想问,大公子不近女色,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嗜好?” “我好男色不成?”卫长君白了他一眼,“我不能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刘彻无法想象。 “陛下,我该走了。” 刘彻:“家里有人等?” “霍光。”卫长君想了想,还是把窦婴搬去茂陵住些时日的事告诉他,“魏其侯人老心也老了,早没了那些争强好胜的心思,由他教霍光一段时日再好不过。”停顿一下,“陛下亲自教也行。” 刘彻要处理政务,要看望小儿子,还要培养长子,哪有空教霍光。霍光生于平阳,长于小吏之家,没个人叫教导他不行。 刘彻目送卫长君离开,令黄门宣丞相,拟旨召回在外担任太守的石庆。 自打太后薨逝,东宫许多殿门都上了锁。傍晚,刘彻前往椒房殿,令皇后修整东宫,来年开春刘据搬过去。 虽说卫子夫认为刘据离太子之位只差一道圣旨,可圣旨下来前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如今不是封刘据为王,而是把他留在宫里,为他请老师,还得给他收拾一处教室出来,卫子夫明白这道圣旨不远了。 翌日,卫子夫把此事吩咐下去。 一个多月后,长安迎来第一场雪,刘据的居所以及教室收拾妥当。不过刘据依然住在椒房殿偏殿。 刘据年幼是其一,其二刘彻和卫子夫担心宫人不尽心,或管不住他,导致他着凉生病,小病酿成大病。 刘彻不想隔差五听到谁谁又惦记他女婿,挑个好日子颁布两道圣旨,第一道给卫寄奴和长公主赐婚,第二道给赵破奴和二公主赐婚。 圣旨上提到两位公主年幼,陛下不舍,婚期明年再议。上至达官贵人下到贩夫走卒无人感到奇怪,盖因众人潜意识认为皇帝陛下在任何事上都不可能循规蹈矩。好比他的臣子,但凡有点名气的没一个“安分”的。 霍光随卫长君回城买生活用品,到东市听到这些流言蜚语,他很是好奇,回家的路上忍不住问:“什么叫百官不安分?” “朝中官吏你知道几个?” 霍光下意识回想。 “没有外人,直接说名。” 霍光:“张汤、主父偃、东方朔、韩嫣、公孙弘,司马相如,大将军、兄长、张骞,还有被贬为庶人,以及病逝或致仕的。”停顿一下,不确定地问:“不少了吧?” “他们哪位称得上循规蹈矩?” 霍光想说公孙弘,可是凭公孙弘四十而学,六十岁才到陛下身边就不可能是个老实的。他又想说张汤,张汤打小就敢审老鼠,哪个正常人能干出这事。 韩嫣其人天下皆知,跟循规蹈矩无缘。 东方朔不提他频频嗜酒闯祸,就说他得了钱就休妻再娶,也不是个安分的。再说张骞,陛下小小年纪敢派人前往西域,对西域一无所知的张骞就敢去,说他实在,张骞本人也会嗤之以鼻。 司马相如就算了,他同卓文君私奔谁人不知。 “好像没有。” 卫长君:“你可以大胆点把‘好像’去掉。” “不不不!”霍光突然想到一人,“大将军。” 卫长君送他一记白眼:“还记得大将军头一次出击匈奴到哪儿吗?” 霍光噎住了。 “说什么呢?”卫媼听到霍光的声音,迟迟不见人进来,打开大门,“外面不冷?” 卫长君把东西递给他:“我去接敬声去茂陵住几日。” “每月都给他请几天假,太学博士不会说什么吗?”卫媼敬重博士,心底不安。 卫长君:“不敢。再说了,敬声那个性子,不叫他出去透透气,他也没心思上课。您之前不是说去病有些不舒服吗?” 前日休沐日,天极冷,霍去病和阿奴以及赵破奴就没有回茂陵。卫媼注意到大孙子咳嗽好几声,问他是不是病了,他说风大呛着了。卫媼不信,给他仨煮了一锅姜汤。翌日清晨走的时候卫媼没听见咳嗽,也不清楚好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