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窦氏一门此后没落下去。再说了,天子珍藏的药丸对他无用,他就是留在长安,医者不离身也救不活他。 “你还在秦岭?” 卫长君:“九月中旬去茂陵。陛下有可能过去狩猎。” 今年好事多多,对匈奴又一次取胜,皇家多个皇子,以窦婴对刘彻的了解他一定忍不住出去疯几日。 一人又说一会儿话,卫长君走后,窦婴告诉家人,月底为他收拾行李,九月初令人去茂陵打扫,他九月初八搬过去。 此时离卫广成亲之日越发近了。卫长君给公孙敬声请几天假,把人接去秦岭。盖因他送刘据回宫碰到刘彻,刘彻说他九月九带着刘据过去。 刘据去舅舅家次数多了,胆量渐长,舅舅家还没规矩,以至于他下了马车就嗷嗷:“大舅,我来了。” 霍光出来提醒:“你慢点,路不平。” 刘据扑到他怀里,扒着他的肩膀往他身后看。 霍光力气小,又没有比他高太多,不敢抱他,牵着他的手解释:“大公子在屋里教伉儿写字。” 小孩停下,脸上的兴奋消失。随后而来的刘彻乐了:“没想到吧?到了秦岭你也得写字。” 霍光看过去,来人一身劲装,笑容温和,平易近人,“敢问公子怎么称呼?” 小刘据仰头为他介绍:“霍光,这是我父亲。父亲,这是霍光。” 霍光点点头松开他抱拳行礼,突然睁大眼睛,小皇子的父亲岂不是当今陛下,“陛陛下?”嘴角直哆嗦,手足无措,一时间不知道该跪下还是该弯腰。 刘彻正纳闷他跟霍去病什么关系,闻言笑着说:“在此地我只是据儿的父亲。” 小刘据年幼不懂,只知道点头:“我父亲。” 霍光依然说:“草民拜见陛下。”低下头行礼。 刘彻“嗯”一声,微微抬手:“你的姓倒是巧,跟朕的冠军侯同姓。” 卫青、霍去病和阿奴以及赵破奴假期结束,此时都在长安。听到这话,霍光有一丝丝失望,兄长竟然没跟陛下提过他。随后再一想,提他做什么,他才十一岁,又不能为陛下分忧。 这么一会儿,卫长君已经从室内出来:“去病同父异母的弟弟。霍光,带据儿进屋。我同陛下解释。” 霍光再次牵起刘据的手。刘据另一只手抓住卫长君的手,表示要和大舅在一起。 刘彻掰开儿子的小手:“你是不想写字看书。你大舅在这里,谁教你?” 小孩子恍然大悟,拉着霍光进屋玩儿。 卫长君令奴仆搬两把椅子出来。刘彻把他的人打发的远远的。卫长君先说河东太守想的损招,接着说他借此叫霍去病同平阳霍家断了联系,作为交换条件,留下霍光。 刘彻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朕头一天认识卫长君?你是那么容易叫人拿捏的人?” 刘彻见着人了,卫长君也没打算隐瞒。可他也没想到这么容易被看出来:“这孩子同敬声一样聪慧,但比敬声沉稳且细心。” 十一岁的少年只是沉稳这一点就很难得,更别说细心。再加上聪慧,那简直没有任何缺点。 刘彻很是心动,但也奇怪:“怎么什么样的人才都能叫你遇上?” “仲卿是我弟,去病是我外甥。”卫长君提醒他没有外人。 刘彻:“朕也有外甥。” “我也没拦着你不许任人唯亲。”卫长君眼珠转动。刘彻赶忙叫“停”。卫长君好笑:“您知道我想说什么?” 刘彻嫌弃:“朕不感兴趣。”朝屋里看去,“何时送他去太学?” “开春叫他跟你进宫。”卫长君把他的顾虑告诉刘彻。刘彻很清楚太学生都是哪些人,寒门学子几乎没有。即便有家境贫穷的,其祖上也富过,称得上名门之后。太学圈子卫步和卫广都进不去,哪适合霍光啊。 刘彻面露狐疑:“大公子不自己留着?” “留着给我养老送终啊?”卫长君无语了,“再说了,一十年后霍光正当壮年,您快六十了。” 刘彻明白了,这小子是留给据儿的:“大公子深谋远虑啊。” “您别挤兑我了。进山吗?敬声也想去。” 刘彻颔首:“据儿有点累,就不叫他去了。朕在你这儿住一晚,明日上午再带他过去。” 卫长君叫公孙敬声带上霍光。霍光不会打猎,怕给他丢人,面露犹豫。公孙敬声抓着的手臂跟上刘彻。 刘据也想去,卫长君叫他自己走,小孩走两步又回来,扑到大舅怀里要抱抱。卫长君一手牵着一个进屋,看着他和卫伉在纸上乱画。 将将一炷香的工夫,刘据趴在案几上睡着了。卫长君把他放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