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最被低估的大修士之一,经此一役,柳七确实让人间刮目相看。 在那仰止占据绝对地利的大海之上,柳七竟然能够以术法碾压仰止的水法本命神通,不知让多少浩然修士心神往之。 斩龙之人陈清流,之前那场文庙议事,曾经去过一趟功德林,主动拜访恢复文庙神位的老秀才。 这位白帝城郑居中的传道恩师,经不住老秀才的劝酒,很是小酌了几杯,便说了几句真心话,其中一语,就让老秀才拍案叫绝。 按照陈清流的说法,当年那个试图逃回蛮荒的仰止,若是在海上碰到自己,而不是柳七,就不用劳烦文庙押送她去中土神洲了。 言下之意,只要换成他出剑,旧王座大妖之一的仰止,就活不了。 老秀才自然不会认为对方是在吹牛皮不打草稿,因为陈清流所说,是事实,千真万确。 再说了,这家伙能够当郑居中的师父,吹个牛皮,又咋个了嘛。 谁不服气,有本事去白帝城找郑居中啊,说你师父吹牛皮,我气不过…… 陈清流当时看似随口问道,柳七当真使出了三百多种术法? 老秀才点点头,外界说是三百五十六种,文庙这边也不好确定具体数字,反正不到四百种。 陈清流便笑言一句,还是有点本事的。 当然了,老秀才心知肚明,柳七是一定会跻身十四境的。 至于苏子,因为有白也,大天师赵天籁,则因为有那纯阳吕喦,能否跻身十四境,反而得两说了。 不管怎么说,那个叫柴芜的小姑娘,能够在青萍剑宗那边一步登天,直接从留人境跻身上五境,柳七功莫大焉。 所以老秀才以心声笑道:“赶早不如赶巧,择日不如撞日,也在这里预祝柳先生合道顺遂。” 柳七愣了愣,再次作揖拜谢。 此行不虚。 故而没有久留。 老秀才坐回那只葫芦,继续喝酒,在柳七那边不曾收到贺礼,小有遗憾。 随后便有一个手持竹蒿的撑船老舟子,在那星河中悠悠然泛舟而至。 是被曹溶他们当做大师兄、却不被陆沉承认的那个大弟子,顾清崧,道号仙槎。 银河绚烂,人间舟楫路穷,自古唯有乘仙槎可上天河。 老秀才赶忙起身相迎,大步跨出,径直往撑船舟子那边赶去,一脚踩在船头,殷勤热络道:“哎呦,这不是仙槎前辈么,好久没见了,怎么回事,瞧着不是特别有精气神,咋的,又与哪位了不起的高人切磋道法了?要不要老弟帮忙说几句公道话?” 顾清崧一时间有点发蒙,其实他跟这位文庙神位高居第四的文圣先生,在今天之前,双方并无交集,好像都没聊过半句闲天。 一来老秀才成名太快,感觉横空出世、名声鹊起没几年,眨眼功夫就去文庙吃冷猪头肉了,对于常年在海上游历的顾清崧来说, 又像是个眨眼功夫,老秀才就又很快去功德林吃牢饭了。往年顾清崧听闻这些,也只当是当几碟佐酒菜来着,可怎么听着老秀才的口气,像是那种至交好友的久别重逢?莫非是自己失忆了?错过了什么? 只说上次顾清崧偷摸进去功德林,不也只是为了见那个对男女情爱一事极有独到见解的花丛老手陈平安? 而且那次见面,跟姓陈的小子,做了一笔买卖,他教了陈平安一种独门遁术,陈平安则传授给他的锦囊妙计,确实不俗,有用! 老秀才一把抓起顾清崧的手,使劲摇晃,“久闻大名,神往已久,仙槎道友,可是一等一的性情中人呐,佩服佩服。” 顾清崧想通了,估计是陈平安那小子在文圣这边,说了几句肺腑之言,实诚的公道话。 所以一般不轻易说谁好话的老舟子,便点头道:“陈平安与我,勉强能算是同道中人,老秀才,你不用这般矫情言语,且打住,再多说几句,你浪费唾沫不说,我也要起鸡皮疙瘩,犯不着。” 说完这些,顾清崧转头望向于玄,开始祭出了一门大名鼎鼎的本命神通,“老于头,敢情是又走狗屎运了?说实话,你要是把运道分我一半,可能一般都不用,我早就去青冥天下白玉京觐见师尊了。” 于玄板着脸不搭话。 老真人以前在顾清崧这边吃过亏。 顾清崧问道:“咋个还摆张臭脸了,这么大架子,当自己是十五境吗?” 老秀才大开眼界,人的名树的影,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见过会说话的,真心没见过几个这么会说话的。 看来陆沉至今没收取仙槎道友为弟子,不是不愿意,是根本不敢? 于玄呵呵一笑。 顾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