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是薛如意心中难免猜测,难道这个姓陆的年轻骗子,就是吴镝在这玉宣国京城所找之人? 看双方年纪,莫非是吴镝流散在外的私生子? 只是两人的容貌,也不像啊。 陆沉小有尴尬,这位薛姑娘,到底咋想的。 那陈平安的相貌只能算周正,贫道可是完全当得起英俊二字啊。 薛如意笑问道:“吴道长喜欢在宅院里边种花,陆道长就喜欢上山采摘药草?” “偶尔为之偶尔为之,毕竟治病救人,涉及生死,用得好,妙手回春,鬼门关旁开铺子,用得差了,就是三指杀人,怨深白刃,岂敢不慎之又慎。” 陆沉微笑道:“姑娘可能有所不知,我们这个行当的祖师爷之一,曾经立下规矩,必须学贯今古,识通天人,才不近仙、心不近佛者,切不可行医为生。” 她讥笑道:“按照你的说法,天下杏林,能有几个合格的郎中?” 年轻道士面有惭愧,“小道笨口拙舌,实在是说不过姑娘。” 既然吴镝来此只是为了跟个少年套近乎,薛如意也懒得继续在巷内跟这个姓陆的掰扯,转身就走。 陆沉在她转身后,喊道:“薛姑娘请留步。” 薛如意转过头,发现年轻道士手中不知如何,竟然多出了两枝似乎沾带雨露的新鲜艾草。 她微微皱眉,对方手中此物从何而来? 陆沉伸出手,递过艾草,笑道:“五月五日午,赠卿一双艾,薛姑娘可以在今年年端午节,悬挂门口,可保平安。” 薛如意眯眼笑道:“且不说挂艾草的乡俗讲究,只问陆道长一事,挂在门口,可以辟邪驱鬼吗?” 只见那道士使劲点头道:“必须可以!” 薛如意冷哼一声,坑钱的道行还不如吴镝呢。吴镝好歹认得自己是女鬼,这个姓陆的,差远了。 女鬼翩然离去,陆沉便晃了晃手腕,手中两支艾草消逝不见,出现在了那座鬼宅门口,艾草悬在空中,以一种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缓缓靠近大门,若是陆地神仙看到了,便大致可以推算出艾草会在端午日,日出之后,准时贴上大门。 陆沉双手扒拉着不高的墙头,轻喝一声,气沉丹田,翻墙入内,在院内摊开双手,飘然站定。 道士抖了抖袖子,满脸洋洋得意,贫道好身法。 薛如意身形隐匿在一处屋脊,瞧见这一幕后,呸了一声。 院内,陈平安已经给少年写完那几张药方,最后随便找了个蹩脚理由,多写了一副药方和如何煎熬草药,总计三张纸。 对那斜挎包裹、腰悬青囊的陆沉,陈平安看也不看。 至于陆沉何时到来,以及与薛如意在巷内的对话内容,陈平安并不知道。 陆沉一路小跑按住那三张纸,着急道:“吴道友,收起来收起来,成何体统,我辈道士,顶天立地大丈夫,岂能慷他人之慨。” 陈平安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帮你陆沉这个忙,就算还清当年的那笔欠债了。 少年一头雾水,不知道眼前这个翻墙而入的年轻道士,是何方神圣。 只是看情形,与吴道长是旧识?那就不是坏人了。 陆沉微笑道:“少年郎,劳烦你再去取一瓢水来,记得盛放白碗内。” 宁吉点点头,去灶房那边以葫芦瓢勺水。 陈平安将三张纸之外的所有药方,整理完毕,叠放成一摞,轻轻放在临时作桌的板凳上。 陆沉坐在台阶上,从少年手中接过那只白碗,微笑道:“用药行医也好,上山修道也罢,功夫无非是全在两仪上打算,手段万千,总归不越阴阳两法。” 宁吉有点别扭,看了眼一旁的吴道长,吴道长笑着点头致意,示意少年不用拘束。 陆沉晃了晃手中白碗,笑道:“贫道陆沉,道号‘南华’,忝为白玉京掌教之一。今夜来此,是想要收你为嫡传弟子,宁吉,你愿意拜陆沉为师吗?” 宁吉发愣,有点懵,什么跟什么,从年轻道士嘴里蹦出的一些个词汇,都是些少年听都没听过的说法。 只听明白一件事,对方要收自己为徒。 宁吉满脸涨红,再次望向那个吴道长。 只是这一次,吴道长却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总之就是没有任何暗示了。 陆沉笑了笑,先放下手中白碗,抬起双手,虚握拳头,“宁吉,猜左猜右,你随便猜。” 宁吉下意识眼角余光又一次望向吴道长,后者轻轻点头。 少年左看右看,轻声道:“猜右。” 陆沉侧过身,背对陈平安,同时摊开两只手,各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