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跑了。 在陆舫出剑的瞬间,好像就已经确定挡不住这一剑的浩荡威势,横移出去,然后直接撞开墙壁,就那么消逝不见。 陆舫环顾四周,不觉得那人已经退去。 看似随意一剑斩去,将那堵墙壁当场劈出一扇大门来。 尘土飞扬,依稀可见一袭白袍躲开了洪水般的剑气,再次消失。 陆舫心知肚明,这么持续下去,谁也伤不到谁,自己杀力胜过他,但是那人又躲得掉自己的每次出剑。 除非有人下定决心,跟对方换命。 比如陆舫收起大半剑气,给那人近身的机会。 又或者那人愿意豪赌一场,能够扛住陆舫杀敌、护身的两剑,然后一拳打死陆舫。 陆舫一剑上扬。 空中出现一道巨大的弧月剑气,呼啸而去。 一袭白袍匆忙放弃前冲,迅猛下坠,才躲过那道剑气。 陆舫一步飘掠上了墙头。 那人几次躲避,陆舫都不曾见到冯青白的那把佩剑,有些古怪。 陆舫只看到那人站在远处一座屋顶翘檐上,大袖微晃,加上腰间那枚朱红色的酒葫芦,不单单是看着飘然出尘那么简单,一身浑厚拳意与天地合,拳意重且清,极为不易。便是在桐叶洲都大名鼎鼎的陆舫,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一身武学驳杂的年轻谪仙人,只要能够活着离开藕花福地,未来成就一定不低。 一根鱼竿钓不上鱼,那就换一种法子,广撒渔网好了。 陆舫抬臂抖了一个剑花。 除去手中握有的那一把,陆舫身前还悬停了三十六把一模一样的名剑大椿,如步卒结阵,井然有序,戒备森严。 一把把长剑,缓缓向前,然后骤然加速,破空而去。 陈平安在一座座屋顶上空飞奔,辗转腾挪,一道道化为白虹的剑气,如跗骨之蛆,在他四周先后炸裂开来。 陆舫除了驾驭三十六把剑气大椿,当做弩箭使唤,只要陈平安拉开距离,他就会适当往前推进,始终保持三十丈距离,不给陈平安一鼓作气冲到身前的机会。陆舫当然是为了杀陈平安而出剑,不是为了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但是陈平安什么时候可以欺身靠近,什么时候会误以为能够一拳分出胜负,陆舫都会给陈平安设置好陷阱。 只是不等三十六剑用完,那人就开始向陆舫奔来,轻灵脚步左踩右点,不走直线。 陆舫微微讶异,心中冷笑,这就来了? 五指微动,最后六把飞剑蓦然散开,在空中画弧,最终剑尖汇聚在某一个点上。 那个地方,刚好是那人出拳的必经之地。 一闪而过,六把飞剑在那人身后轰然炸在一起,声势浩大。 果然还能更快。 陆舫没有半点惊讶,更没有丝毫慌张。 手中真正的大椿,一剑横扫。 剑气凝聚一线。 这一剑仿佛直接将南苑国京城分出了上下两层。 陈平安不退反进,一往无前,一拳劈向那条剑光。 鲜血在身前溅射开来。 陆舫眼神淡然,只是一剑劈下。 先后上下,再分左右。 只是陆舫在一瞬间,完全是凭借本能地踩踏屋顶,然后头顶一把飞剑,从陆舫先前的身后飞向陈平安。 陆舫心有余悸。 那把冯青白的佩剑,肯定一直就被留在墙壁附近,看似莽撞的撞开横扫一剑,根本不是为了出拳,而是要耍一手剑师驭剑,首尾夹击。 陈平安伸手握住长剑。 只差一点,就能够给那陆舫来一个透心凉。 但是并无什么遗憾神色,心中默念一声“去!” 陆舫心中骇然,来不及出声提醒大街上的簪花郎周仕,顾不得什么,紧随其后,丢出手中大椿,去往墙壁那边。 陆舫稍稍分神,用上了真正的御剑术,以免再出纰漏,救人不成反杀人。 冯青白的佩剑,穿过墙壁,刚好刺向周仕的后脑勺。 几乎同时,陆舫的大椿微微倾斜钉入墙壁,从更高处撞向那把飞剑, 千钧一发之际,大椿狠狠撞在了飞剑之上,使得那把飞剑出现下坠,只是穿透了周仕的肩头,巨大的贯穿力,使得这位簪花郎踉跄向前。 陆舫猛然抬头。 一袭白袍如流星坠落,从屋顶窟窿来到陆舫身前,一拳已至。 陆舫整个人被打得倒滑出去,撞碎了墙壁,第二拳又到。 神人擂鼓式。 陆舫在这一条直线上,结结实实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