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皆作普通人的打扮。
此时映入他们眼帘的虎落城不再是白天那副人流如织,商贩随处可见的繁荣景象,而是火焰与破损的房屋,以及眼中带有怨恨的人们。
“那会不会白虎义从也猜到了我们在钓鱼?”森咏走在了城主前方,将所有探查以及奇怪的目光阻挡在身前,哪怕这些目光中的怨恨并非冲着他们而来。
作为一个合格且前途光明的军人,他知道很多事情都是说不清的。
比如眼下,在斗罗三国眼中可能是反抗者,在日月人眼中作为背叛者的所谓白虎义从,无论他们口号喊得多么响亮,信件写得多么感人,真正呈现出来的性质只有一个——暴徒。
你不能指望一群斗罗旧贵族、不法商人、曾经的星罗溃兵集结起来的人手有什么纪律,有什么高尚的品德——因为他们在自家国境内大多都不讲什么纪律和品德,还能指望他们在别国的领土上讲?
他们就又不是如日月一般,在数年前就开始推行所谓的法律,他们就没法律的好吗?!
而现在,这群暴徒将自己的暴力施加于另一群人,另一群人就会奋起反抗复仇吗?
不,这群人大概率也会成为暴徒。
强者抽刀向更强者,但世间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弱者。
虽然这个结果是他们这群名义上的统治者有意放纵所造成的。
“无论他们猜没猜到,他们都没有选择。”城主也在观察这些受到波及的市民们,并没有什么人冲上来找他们麻烦,他眼中不由得带上了一丝欣慰,“一百多座斗罗三国魂师学院的学生们进入十二城,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或许是畏惧于他们一行人的数量以及隐隐透出的危险气息,也可能是这群被波及的人们暂时只顾得上愤怒与悲伤,还有可能是这几年日月的治理卓有成效,他们都在等待官方的领导……
并没有人冲上来,也并没有人来得及成为暴徒。
城主心里更倾向于最后一种。
“我们真的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随着路线的不断前进,森咏眼中的不忍也愈发浓郁,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质疑起了上司的做法。
理论上一个军人不应当去质疑军令,但他同时还是个人——不远处一个白发稀疏的老人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胸膛不再有任何起伏。
哪怕那是个曾经的星罗人。
虽然容貌有很大的不同,虽然森咏也在平日里很是嫌弃斗罗人的愚昧以及对国家的毫无忠诚,但他终究是两只眼睛、两双手、一个脑袋的人。
“有必要。”城主沉默了很久,直到他们来到了火光最为明亮的地方,喧哗声最大的区域。
“一切都是为了这座城市的长治久安,我们没时间去慢慢的将一只只老鼠从人群中逮出来。”他站在一个隐蔽的角落,抬头看向了城主府前狂欢的人群,“这都是必要的牺牲。”
数百名手持木棍刀剑的人芸集在城主府外面,震天撼地的欢呼声仿佛海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
他们在庆祝一件大事,仿佛他们获得了至高的荣誉。
“一切损失都还在可控的范围内,本官之后会补偿他们的。”他看到了欢呼人群之外,那些隐藏在周边屋舍内不可置信掺杂着惊恐万分的眼神。
“这毫无疑问是一种罪,一种不被太阳与月亮所不能宽容的罪。”站在欢呼人群中央的是数十位衣着用料不俗,却是典型校服样式的年轻男女,他们的校服制式并不统一,很明显来自于多家学院。
他们脸上皆带着与有荣焉的神情,眼中尽都是自豪与矜持,他们不再是学生与年轻人,只有一个身份——暴徒。
“本官会将一切清清晰晰的记载在城记中。”也不知道他所说的罪是指这些暴徒们,还是指自己。
或许两者兼而有之?
“当然,为了帝国,这些城记能被这座城市中的人所看到知晓的时间,大概会在未来很远很远。”一个人头正被这群暴徒们插在长杆上,举得很高很高。
“这已经是本官能做到的极限了,一切交由后来者评判。”那是一张面容和他一模一样的头。
当然,城主现在不是这张脸。
那是一个死刑犯,利用魂师手段改造出来的面容,现在成了一颗脑袋,脖颈处的断口光滑齐整,正如城主所说的一般,砍脑袋的人手艺很好,大概死刑犯临死前也没遭遇太多的痛苦。
“我们真的就这样放过这群暴徒吗?!”森咏的声音又在城主耳边响起,带着一丝难耐的愤怒。
“这些所谓的白虎义从肯定是要死的,不然我们所做的一切意义何在?”城主的声音很冷静,“但中心那群年轻的暴徒们,不是我们能处理的。”
他清了清嗓子,“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将他们所做的一切传出去,传遍整个大陆,到时候会有人找他们麻烦的。”
“可我们现在真的什么都不做吗?!”森咏的声音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