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看着手里顺来的钱包,咧开了嘴就是“嘿嘿”一笑,笑得格外的傻。 他只能笑着,他以自觉无力再做出更多动作了,他倚靠在货架上,用力地将铁钎刺入自己的肩膀,他轻声笑着,指尖因颤抖而无法正常打开钱包。 他只觉得眼前的世界变得花了,就像是老旧电视屏幕上闪烁的雪花那样,一层密布的幻觉令世界都变得模糊了,他隔着这层雪花在看世界,钱包也变得不再像钱包,反倒像一只张牙舞爪趴卧在手心里的章鱼,他有些疲劳了,眼睛变得酸涩无比。 他想看清这个世界,另一只空着的手揉了揉眉心,但没用,他看着的世界仍然模糊,一圈圈的光晕从电灯里扩散开来,那些灯光洋洋洒洒,令世界都变得明亮且暖和了。 他捏着钱包一个角,手臂轻轻抖动了两次,无力的双手总算是将这个破了洞的钱包给掀翻了,那些内容物落到了地上。 叮叮当响, 两个钢镚、一张名片、一根染上了鲜血与淡黄色液体却干涸的铁钎,这就是钱包里的全部。 他挣扎着想要蹲下身,但他的肩膀因为倾靠,挂满了商品的钎子已经刺入血肉当中。 那些鲜血顺着铁钎流下,又顺着他的胳膊流淌,那些鲜血是粘稠的,反射出了一层层血红色的光轮。 他低下头,看着阻止自己的那些钎子,他伸出手,忽然之间听到了那些鲜血在向他开口。 “留下啊!留下吧!你属于这里啊!” 那些鲜血无不在哀鸣。 “吃吧!享受啊!没有人应该为放纵买单!” 它们喧嚣着,拿起了货架上的商品重重砸在了他的脸上,那包装是银白色的,此刻却变得通红,那是被鲜血持起后的样子。 他看着眼前的包装,那包装变得透明了,他能见到包装内的食物。 食物。也许真的是食物吧。 他吞咽着口水,看着数百、数千只细密的蛆虫在头骨上爬过,它们啃噬着头皮上的几分肉膜,在片刻间长大,长成了一条条肥美而又诱人的大白虫子,紧接着在下一个瞬间化为了蛹虫,挣扎着破蛹而出,在不大的包装袋内翻涌,令银白色的塑料袋在陈清手中抖动。 就像一只鲜美的鱼类、虾类动物,一抖一抖的,满脸写着新鲜的样子。 他应该轻轻捏下这只跳动海虾的头颅,然后嗦一口头颅内淡黄色、橘红色的虾体胰腺,就像他撕开这个包装袋,将里面那些翻涌的飞蛾抓起,扭断他们的脖子后,喝下那些未成熟的腺体。 紧接着他应该破开那些虾壳,雪白色的虾肉就如同那些大白蠕虫、还未化蛹的蛆虫一致,然后送入嘴中。 他看着面前被打开的包装袋,他眯着眼,也不知是为何,肩膀上的麻痹感似乎少了许多,不酸涩了、不颤抖了。 他闻着面前的气味,仿佛一切阻碍都消失了。 世界的光晕不见了,事物变得具体了,他手上的伤口也愈合了。 他啧啧称奇,指尖开始渐渐伸入那个包装袋里面。 “……” 在这一个瞬间,在他脑海只剩下进食的这一个瞬间,他的大脑里突然多出了一种生命。 它在看着自己,它在凝视着自己。 陈清愣了,他愣着环顾四周,他的手还在包装袋里面。 但没有人啊。 他愣着,可脑海里的那种感觉却迟迟没有散去。 “回头。” 他听着脑海里的话语,可他回过头后,身后却是一无所有。 他惊讶着,可这声音却无比的熟。 “谁……” 他沙哑的喉咙开了口,他都未曾发现自己的嗓音已经变成了这样。 他能感觉到,声音是直接出现在了自己脑海之中。 可这是谁。 他愣着,还未开口询问,那声音便又说话了。 “看清自己的路,看清楚你是谁。” “回头!”这一回,那声音变得尖啸且憎恨,她仿佛想撕碎这个自己在劝的人。 “看清楚你自己在干什么!” 他目光一愣,那只流淌着鲜血的手却不知为何,他拿起了身侧的一条钎子,狠狠地刺入自己胸膛的位置。 可也不知道为何,他的身体微微扭转了些许,那一根铁钎以倾斜的方式刺入了他的肺部位置。 “怎么……”他愣了,眼神游离,他看着自己一条靠着货架的手,一条流淌着鲜血的手,一条伸入了包装袋内的手,一条拾取了地面上证件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