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语气里已经有了几分虚弱的意思。
她面色白着,将手中的火药尽数滴落。
她拿出枪火,枪口在此刻对准了陈清背上隆起的鼓包。
只需要一枪……一枪下去,一切都将烟消云散。
她闭着眼,深深地喘息了一声以后,在那些触须感知到危险,正准备从地上回头的时候,震天的枪响传遍了世界。
那些屋内的居民撩开了窗帘侧身看着,目光火热得紧。
他们死死盯着姜婉手中的利器,地面上四溢的鲜血让他们心中更加火热了。
也在那一声枪响过后,土楼中的人开始了行动。
他们目光对视着,似乎在不断打量着对楼的人。
而在一楼当中,先前那位已经当了母亲,此刻重新变回单人的女子苍白了脸。
她来不及回头,一只手已经按住了她的脖子,从身后将她推到了墙上。
那声音相当沉闷,很显然身后之人也是使出了全力。
她双眼一白,耳朵里尽是因为撞击导致的耳鸣。
紧接着,在她还未恢复之际,她的耳边传来了一点点温润的呼吸,以及悉悉索索地解开腰带的声响。
她抓紧了拳头,却完全无法反抗。
而在屋外,陈清背上的肿包在此刻不断渗出鲜血。
鲜血从皮肤下的结膜层内喷涌而出,那些鲜血染红了背上的那张人面,令本就狰狞的面容更显得诡异了几分。
它嘶吼着,仿佛想跳出陈清的背部去独立。
可它挣扎着,最终仅在脱离的陈清背部的瞬间,便失去了活力。
而陈清呢?他头上的汗珠打湿了地面,他的面容苍白如雪,疼痛只是次要的,某种精神上的痛觉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那种疼痛明明应该来自背部,但大脑给他的感觉却不是如此。
大脑在跟他讲,你腰疼、你腿疼、你手疼、你眼珠子疼。你身上的每一个位置都在疼,但没有背部。
你不想疼了,就保护好你的背部啊。
于是当姜婉真正动手的瞬间,他的意志几乎被这种错觉击溃了。
这种体验,远超过世间一切折磨。
他颤抖着,尝试着将自己的手臂伸到了背部。仅仅是粗略的探索,他便找到了背部上那一大块的异变之处。
他咬着牙,目光里涌现出疯狂般的狠厉,他手一动,六七厘米的肿包带着鲜血、带着几缕肌肉被一同撕扯了下来。
他低声哀鸣着,眼前的世界变得一片模糊。但在昏厥之际,他手中的结构块状物却被他一把抛向了黄沙里。
他挣扎着看向那边,在见着血肉落到黄沙之中的时候,他才满意地闭上了眼。
……
而在再次睁开时,姜婉正看着他,守着他的身体坐在窗边。
她举着枪,脸上有些许鲜血。
在屋外,有明显的沙砾在击打门窗。
他们进来了,进到了某一处房屋当中。
陈清眯着双眼,犹豫着将身上的被子给撇开了。
身上的伤口绝不算严重,事实上此时此刻,陈清背上的创伤是已经彻底愈合了。
他看着有些困倦的姜婉,开口询问:“我昏迷以后……过去多久了?”
她撇着头想了想,片刻以后才发言:“应该有六个小时了……”
“这么久吗……”他眯着眼睛,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份文件。
或者说那张纸,那张纸上以线条划分出二十几个格子,每一个格子后都标上了序列。
从一到二十,字体非常清晰。
陈清捏了捏眉心,走到了窗边正想推窗向外看的时候,姜婉却是匆忙上前,伸手拦住了他的举动。
他回过头,姜婉却是微微摇头劝住了他:“沙尘暴来了。”
“沙尘暴……是什么?”他有些疑惑。
“我不知道。在你昏迷以后,土楼里的人就想尝试抢走我的武器,但他们的武力很低,虽然有几手功夫……但似乎饿了很久。在我控制住想攻击我们的人以后,先前那个女子便被推了出来,我没来得及拦下他们。那女人死了,剥皮放血而死。”
陈清皱着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他撩开窗帘,窗口外的沙砾撞击声格外明显。
他还记得,在自己昏迷前的最后一刻,那些黄沙分明是向着血肉前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