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头清了清嗓子:“老师啊,有件事得问问你,你们大学的名额,能不能花钱买啊?”
话音落下,中文系老师的脸色当场就变了,不过碍于情面问题,没有直接翻脸。
高沐辰自然是清楚自家老爷子什么德性,争强好胜了一辈子,估计是拿这话下套呢。
“爷爷……”
高沐辰扯了扯老高头的胳膊。
老高头瞪了他一眼,随即继续:“我有个老朋友,他家里有个孩子也想上大学,可是成绩不好,脑子也不大灵光,让她考是考不上了,老师你看能不能想想别的办法,把她硬塞进去也行啊。”
“不行,这是原则问题,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老师语气十分的坚决。
自古以来,知识分子的学习成果,都值得尊重。
如果有权有势,就能买卖大学的名额,那么置万千寒门学子于何地,又置公平正义于何地!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条红线,一条不能被逾越的红线!
老师态度十分冷硬,原本以为至少会起冲突,谁知高老头不仅没有半点生气,反而还笑眯眯的,心情很好的样子。
老高头看向穆振兴,“穆老头啊,听到没,人家老师都说了,想上大学,只能自己考,我算是爱莫能助了。”
说完,他还遗憾地叹了口气,就仿佛,真是穆老爷子托他问的话。
只有穆老爷子知道,他到底有多憋屈,尤其是对上那位老师带着强烈谴责的眼神,就仿佛他真是什么鱼肉百姓的蛀虫。
“你个满嘴喷粪的糟老头子,谁说我外孙女要买大学名额了,不就是个破大学,我外孙女还不稀罕上呢!”
穆老头越生气,老高头越开心,他看向宋娇娇,故意问到:“娇娇啊,你姥爷说你不稀罕上京大,你说你想不想上京大啊?”
从刚才,这老爷子就一直在找事,宋娇娇都看在眼里,只不过是苦于一个大院住着,又是长辈,不太好当面刺回去。
不过既然话头抛到了她的身上,她也不会白白放过这个机会。
“京大?”她漠然地扯了扯嘴角,“好像给我发过邀请函,但是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短暂的死寂过后,高老头骤然爆发洪亮的大笑。
“娇娇啊,有自信是好事,可自信过了头,那可就麻烦了,连你那三个哥哥都不会说这种大话,真不知道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哪来的这么大口气。
关起门来说说玩笑也就罢了,可这是外头,当着外人的面,你这不是存心丢咱们大院的脸吗?”
“哦?”宋娇娇清凌凌的视线,落到老高头身上,“看来您这是不相信我了,那您愿不愿意跟我打个赌,如果我说的是真的,我也不要求您多了,您就当着大院人的面,对我外祖父高喊一声,‘大哥,我错了’,怎么样,敢不敢赌?”
“赌就赌!”老高头脱口而出。
这还有什么悬念吗?
他赢定了!
宋娇娇要能考上大学,母猪都能上树了!
“快点吧,到底咋赌!”
老高头迫不及待地说。
宋娇娇眼底幽光闪过,“您先别急,稍等我一下,我去取京大给我寄的邀请函。”
说完,她就朝着吉普车走去。
老高头心里,鬼使神差地,又有些后悔。
尤其是宋娇娇淡定的眼神,不骄不躁的表情,还真像那么回事,让人怪瘆得慌的。
难道穆老头没骗他们,宋娇娇真的改好了,开始发愤图强了?
早知道就不答应得那么快了。
他可比穆老头大好几岁,真要是当着众人的面道歉,恐怕未来一年的饭,他都要吃不下去了。
可不赌吧,岂不是让小辈看笑话!
想到这,他不耐烦地催促道:“快点吧,别磨磨唧唧浪费时间,你怕不是拿不出证明的东西来,故意哄着大家玩吧!”
陆悍荇看宋娇娇钻进吉普车里,半天没下来,担心地跟过去,“怎么了?”
宋娇娇脸都有点绿了,大冷天,额头急出了汗,“不对啊,我记得明明在包里的。”
“什么包?”陆悍荇问。
“一个蓝格子的斜挎包,里边装着一些材料什么的。”
“……”陆悍荇沉吟半秒,试探开口,“那个蓝包,你不是送给大丫当书包用了吗?”
宋娇娇:“……”
尴尬,真尴尬。
怪不得怎么找都找不到。
她真是要被自己蠢哭了。
“这可怎么办啊?”
原本她想给老头子撑腰的,这下好了,腰没撑住,脸面又丢了一次。
陆悍荇听着她快要哭了的语气,扭头朝着后头走去。
另一边,中年老师,还在苦口婆心劝高沐辰就读中文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