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媳妇自己哭还不够,还骂躲在后边的儿女,“你们两个是聋啊还是瞎,还不快过来求求观音娘娘,说不定人家发发善心,赏你们一条活路!”
两个小孩瞧着五六岁,哪里受到了这种怒吼,顿时吓得哇哇大哭,吵得人脑仁疼。
场面乱作一团,所有人视线都投了过来,指指点点,也不知道在说宋娇娇心狠,还是骂铁柱媳妇作妖。
更有甚者,甚至跟宋娇娇笑嘻嘻地说:“看在铁柱媳妇这么惨的份上,反正你这么有能力,能帮衬一把帮衬一把呗。”
宋娇娇十分讨厌这种被胁迫的感觉。
她压着脾气,吐出一口浊气。
先打量了两个孩子一眼,确实面黄肌瘦,但村子里类似的孩子不在少数,而且哭的这么大声,也不像几天没吃饭那么惨。
再看向跪地不起的铁柱媳妇,不经意竟撞见对方眼底尚未藏起来的怨毒。
真是端起碗吃肉,放下筷子骂娘!一边道德绑架她,一边拿她当傻子!
她敢保证,今天她要是开了这个头,明天就会有无数的人求上来,拿她冤大头,扒上来吸她的血!
“曹大哥!把她给我扔出去!”
宋娇娇一声令下,话都懒得多说,至于旁边的村民会怎么想,她全然不在乎,看不惯走就好了,她又不是非要在王家村招工,只不过是觉得同村人知根知底,照拂一下大家罢了。
曹大锤早就摩拳擦掌,看地上的女人十分不顺眼,如今雇主都发话了,他自然什么顾忌都没了。
他蒲扇似的大掌,一把拎起铁柱媳妇的衣领子,两个小孩跟小鸡崽一样,喊着“妈妈妈妈”,都不用曹大锤出手,立刻慌里慌张跟着跑。
铁柱媳妇先慌了一瞬,腾空的双脚扑腾着,大喊着“救命啊!强迫妇女啦!”发觉没什么用,一口恶狠狠地咬在曹大锤的虎口处。
曹大锤吃痛,下意识松了手。
铁柱媳妇就跟护崽的老母鸡一样,紧紧抱住了两个孩子,眼睛里冒着凶光,怨毒地瞪着宋娇娇。
“你不让我们母子三人活,我就吊死在你家门口,我要让你日日遭受良心的谴责!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宋娇娇知道这只是对方放的狠话,但还是被恶心到了,好在老支书及时赶来,成功阻止了这场闹剧。
招工不是小事,宋娇娇对村里有些人并不熟悉,所以提前让王大宝去请老支书过来掌掌眼,能改善村里人生活的好事,老支书自然支持。
谁成想刚过来就看到有人闹事,气得他手里的烟袋锅都差点拿不稳。
“铁柱媳妇!”
老支书一声虎啸龙吟,原本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铁柱媳妇,顿时如掐住脖子的秃毛鸡,风干在冷风里。
“我念你家日子不好过,秋收的时候多给你家发了两担救济粮,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支书大爷……”铁柱媳妇嗫嚅着嘴,说不出辩解的话。
老支书摆摆手,重重地吐出一口热气,“我不管你有什么苦衷,这都不是你欺负人的借口!还有你们……”
他矍铄的眸子,一一扫过在场众人。
“打量我不知道你们有些人的花花肠子,看人家宋娇娇有本事,就想浑水摸鱼,占人家便宜是吧!我劝你们趁早打消这些个念头,否则休怪我不留情面!”
这话说的狠,有人仗着躲在人群里,不乐意地小声嘟囔。
“宋娇娇有那么多挣钱的买卖,就不能拉扯一下村里其他人吗?都是一个村子的,风水轮流转,谁能保证她一辈子求不到别人身上……”
老支书原本的怒火,更盛了三分,“人家在县城开砖窑厂,那是人家有本事!你们自己没本事,怨的了谁啊!居然能说得出这种不要脸的话来,我都替你们祖宗脸红!”
“谁知道刘家为什么平白无故把砖窑厂送给她,刘家的当家人前些年可刚丧了妻……”
此话一出,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陆悍荇刚出远门,宋娇娇就捡到天上掉下来的馅饼,难道……
众人看着陆家人的眼神顿时不对劲起来。
陆远山拄着拐,气的浑身哆嗦,王夏荷死死抓住他的胳膊,才让他别冲动。
只是两人的眼睛都气红了,“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你们、你们何至于如此编排我家娇娇……”
这时,一道纤瘦的身影,风一样冲进人群。
众人都吓愣住了。
只见向来如隐形人的胡大丫,就跟发了癔症一样,举着锋利的菜刀,逢人就砍,嘴里还不停念叨着。
“敢说我表嫂坏话,我砍死你!”
宋娇娇也吓了一跳,万万没想到胡大丫反应这么大,赶紧上前几步去拽胡大丫,防止她做傻事。
胡大丫已经杀疯了,谁拉她,她就砍谁,却在对上宋娇娇担忧的视线时,猛地撤回手,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