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胜利受贿铁证如山,于当天下午两点,被民警押送到南山农场。
赵胜利从公安局出来,戴着镣铐,两鬓斑白,衣衫狼狈,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等待良久的白燕喊了一声,“老赵……”
事发后,她哭的几次昏厥过去,家里的顶梁柱要进农场劳改十年,让她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
看妻子如此悲痛欲绝,赵胜利心里又何尝好受,然事情已成定局,再纠缠只会徒增烦恼,“你且顾好家里,等我回来,常跟向东家走动走动,亲戚之间,守望相助才能长久。”
“你还跟我提那个混小子,要不是他,你何至于……”白燕怒急攻心,但也不是全无理智,意识到四周不是说话的地方,急忙闭上了嘴。
赵胜利叹了口气,侧头看向如丧考妣的侄子,“日后没了庇护,你万事三思而后行,多跟家里人商量。”
赵向东低眉顺眼,整个人像是因突逢巨变,抽干了精气。
他不明白事情为何发展到这般田地,他明明是想救二叔的。
毕竟是从小当亲儿子养的侄子,感情做不了假,事到如今,赵胜利什么都不想多说了,只希望他们老赵家的香火不要断。
“少跟你那些狐朋狗友玩闹,赶快娶个媳妇,生个孩子,给咱们老赵家延续香火最重要。”
赵向东猛的抬起头,眼睛里燃烧着滔天的恨意,“二叔,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赵向东几斤几两,赵胜利这个做二叔的再是清楚不过,除了招猫逗狗,就是吃喝嫖赌抽,正事一件都干不成,由他胡闹腾,他们老赵家最后的香火都保不住!
这时,押送的民警催促赵胜利赶紧上车。
时间紧迫,赵胜利只来得及再次提醒,“别乱来!娶妻生子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赵向东已经被仇恨完全吞噬,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劝告。
往日二叔的至交好友,如今避他们如蛇蝎,这群落井下石的狗东西!
还有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宋娇娇!
他一心一意想娶她,可她竟然设计害他赵家沦落至此!最毒妇人心,他不会放过这个贱人的!
目送着赵胜利被压在囚车中彻底远去,赵向东一抹眼角的泪,回家将亲娘的首饰跟值钱的东西全偷出来,直奔着斧头帮去了……
旁人的悲欢离合,一概与宋娇娇无关。
她从黑市回来,去供销社扯了几块棉布。
现在天气越来越冷,屋里火炕烧了起来,屋子里一暖和,就不想出去,坐在火炕上吃着零嘴,再给家人纳几双鞋垫也不失一桩乐事。
虽说她还是不太会做衣裳,但鞋垫嘛,踩在脚底,旁人也看不出来她针脚如何。
她把棉布放进篮子里,底下是几根大棒骨还有猪下水。
冬天天气冷,适合喝点骨头汤,放上水萝卜,用文火煨着,又鲜又香,既有利于陆老爹养病,正在长个子的陆平安跟胡大丫也正需要,所以她隔三差五就会买一回。
至于猪下水,她发现这玩意大家都不爱吃,几分钱就能从屠宰户那买一大包,四舍五入就是不要钱。
虽说味道大,但处理好了,不失为开胃下饭的美食,陆悍荇尤其爱吃,这还是她观察好久才发现的。
陆悍荇这人,平时不苟言笑,说话少,不挑吃也不挑穿,从来不会提任何要求,吃饭的时候,光吃干粮不下菜,跟个木头一样。
刚开始她做饭的时候把握不好量,时而做多时而做少,而他总是照单全收,给人一种不管吃多少,只要吃一点就能行的错觉。
可错觉毕竟是错觉,他个子跟身板摆在那,天天还那么能干活,吃的少怎么行,所以她总是想着尽可能的,让他吃饱吃好,尤其是现在陆老爹的手术做完了,她更不会委屈自己。
钱不是省出来的,而是赚出来的。
宋娇娇带着东西回了家,王夏荷一见她又买回来这么多东西,她这个天天吃白饭的越发不好意思。
趁着做饭的时候,王夏荷犹犹豫豫道:“娇娇,这几天天气好,我跟大丫准备拾掇拾掇村尾的老房子,搬进去住,不能总呆在你们家拖累你们。”
宋娇娇知她面皮薄,不愿意太麻烦旁人,恐怕这些日子早就积攒了不小的心理负担,也没再劝,说道:“也行,前两天阿荇哥还跟我商量,准备买几车砖瓦,再盖两间房子,正好帮二姨把房子也盖了。
我看也别去村尾了,后院西边不就有块空地吗?咱两家挨得近,平时走动起来也方便。”
王夏荷一听,激动的眼眶都湿了,“不行不行,起房子可不便宜,哪能让你们破费,我跟大丫还是去住村尾的老房子,那房子挺好的,刮风下雨淋不着,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收拾行李去。”
眼见着王夏荷要逃,宋娇娇急忙拉住她的胳膊,“好二姨,你就可怜可怜我跟阿荇哥吧,他上班,我要赚钱,家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