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气。” “……是吗?我以为在这空旷的天上,至少还有你一个朋友。” “我不算,因为我已经决定和你一起去下界。” “!!,你什么时候决定的?” “就在方才,封闭天门不能只靠你,你需要一个帮手,而天地断绝后,便再也不需要巡视九州八荒的天巡神使,除了你身边,我再找不到存在的价值……” “何苦?你知晓此行的后果……” “你亦知晓我的心意。” “……可我最终,能回应你的只有亏欠。” “皆是无悔,便无所谓谁欠谁,若你觉得亏欠,我已失神职,再无称谓,能否先为我取个名字?” “你……好吧,如你所愿,从今以后,我便称呼你为……” -= “砰!” 一声脆响,如雷霆惊梦,将应飞扬从千年流逝的岁月中拉回。他知晓,方才是屏障破碎,他和六道创主的神魂冲突加剧,即将融合,才令六道创主的记忆震入他的识海。 眼前现实,是强招互拼之下,黑色战戟难承雄力,在脆响之中从柄杆处断裂,上半截戟头旋飞上天。 而另一方,帝凌天仓促迎击,更是足下失稳,再度被得击退飞!若先前的退还有些接力化退的成分,此时这一退,便是溃退的开始。 下一瞬,便又见六道创主旋身而起,抄过断裂的戟头,双腕一翻,断裂的两杆战戟随之形状一变,再化双刀一对,双刀凌空斜斩,瞬间两道刀气斜掠而出,破空呼啸,直追帝凌天。 刀气未至,劲风已刮体欲破,眼看刀气将追上倒飞的帝凌天,帝凌天掌击下方刀山枪林,借力变向,堪堪将身子拔高,从刀气的间隙中穿梭而过,两道刀气各从胸前背后刮过。 但未能稍有喘息,那比刀气更凌锐的身影已再度逼临,白发三千,浊气缭绕,六道创主双刀在背后交叉如翼,足踏刀山枪林,破空而至。 随后双刀交错,又是一连串不及眨眼的攻势,凌厉无铸,迅猛无匹,两把黑刀如索命凶牙,便是善使刀法的万寿春见到此等刀术,亦要自愧不如。 “兵祸戡天”之招加持下,六道创主俨然兵灾之主,帝凌天趋于下风,守势渐溃,终于首次见伤! 便见单刀斜挑,从帝凌天下腹处上撩,帝凌天躲闪不及,虽免去开腹之险,但肩头已留下一处割痕。 痕深寸许,却不见血,而是汩汩黑气流散出,缠绕在刀锋上,没入六道创主体内。 这黑气是世界本源的象征。 一旦世界本源大量被掠夺,就意味着帝凌天将失去主宰这世界的权柄,在这场天意之争中宣告失败。 帝凌天哪能允许败北?当即忍伤不退,厉掌横出,拼得受伤,也要还以颜色,却见六道创主双刀一合,再化一面盾牌,左臂举盾,右臂横撑,咫尺之间架下帝凌天的反扑一掌。 浑厚盾牌卸去帝凌天劲力,却也被击得自左臂脱飞,六道创主却巧劲顺势一拨,盾牌在他身后滴溜溜回旋绕飞半圈,延着臂弯绕到了他右手之上,而他抓紧盾牌边沿,举盾奋力一砸, 帝凌天回招不及,再受一击,虽举臂挡住盾牌的当头砸落,却也令守式再度溃散,足下失稳,胸腹空门彻底大开。 刀枪盾戟,变化无端,随手就是上乘之招,下一瞬,盾牌在六道创主手中已再化一柄的战斧,随之,一股绝杀之气,充斥弥漫这方天地,昭示着此招是最强一击,便见划出一道完美弧线,以纵劈乾坤之势直劈而下。 催生至极致污浊之气宛若灭世黑炎缠绕在战斧之上,身后,那洁白昙华的花瓣还在飞速剥落,花瓣碾成细微白芒,飘零在永夜的黑暗中,宛若一场细雪。 细雪中,仅剩的两道屏障神魂屏障也满布裂纹,令应飞扬已能清晰的感受到这一斧中的情绪。 六道创主已舍弃了先前的优雅,他在嘶吼,在咆哮,将全身力量灌注在这一斧中,似乎这一斧要劈开的不止是眼前帝凌天,还有千年的时光,还有轮回的壁垒! 他的记忆残破,是大量寂寞如雪的空白,故然是因为宿世轮回,消散了他绝大多数的记忆,但还有另一个原因,是那数千年岁月中,本就不存在太多值得他铭记的事。 天人就是这样,漫长的生命总令他们变得冷情而淡漠,在漫长的生命中,逐渐迷失生命的意义,身为天巡神使的他日复一日的巡视周天,不记得从何而始,亦不知何时而终,千年岁月,如一潭死水般毫无波澜,若非遇到她,他也不知,这死水还能再掀起惊天波澜。 而今,人间道、地狱道复原在即,其余各阵却迟迟无法突破,破阵希望,尽系于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