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一样都是新入盟,更容易抱成团。若是被越苍穹招揽了更多新入盟成员,那他这个正天盟主的位置,真就更岌岌可危了。 当然,以上都是怀疑,猜对的可能性最多不过五成,证据更是半点没有。 但因为这些怀疑,他在面见楚白牛时,刻意带上一个仿造的金狮面具,其目的,便是让人联想到东海那场变动。 若怀疑错了,对慕紫轩也无半点损失。 若怀疑对了,能将动乱东海和谋害卫无双这两件事混成一件事,真假参半,让越苍穹更难撇干净。 而看样子,慕紫轩又对了。 越苍穹的惊异之色虽只闪逝了一瞬间,但已被不少人捕捉在眼中,顿时,疑窦四起,在场不少人的判断,已向慕紫轩的方向倾斜。 而慕紫轩趁胜追击道:“就算剑皇不能证明自己动向,春秋剑阙中其他人呢?可否自曝行踪,证明当时东海的那群面具人,与他们无关?” “你说够了?”越苍穹拂袖,终于冷然怒喝道,“只凭你无端猜疑,便想逼得春秋剑阙自证,春秋剑阙岂是任你揉捏的?” 见越苍穹已怒不可遏,慕紫轩更加从容不迫。因为他知道,剑皇不会自证,更无法自证,剑皇不可能言明自己只是策划了东海事变,而与卫无双被害无关。但想撇清确实极有可能是他所为的东海事变,又谈何容易? 而落在众人眼中,这表现就是剑皇急了,心虚了。 有时,在对质中拉拢围观者支持,关键不在于己方的证据有多可信,而在于对方的表现有多可疑。 慕紫轩的构陷不需要天衣无缝,只要让越苍穹的举动引起观礼众人足够的怀疑,众人便自然会向慕紫轩这一边倾倒,然后自顾自的脑补出越苍穹勾结六道的细节、动机、内幕……直到将一切编织好像他们是亲眼所见一般。 所谓“疑邻盗斧”,说得便是如此。 所以慕紫轩轻轻一笑,绵里带针的回道:“不敢,只是半年多前,东海冒出一批见不得光的高手,而自越掌门加入正天盟后,那批高手好像也跟来了。剑皇可知,不久前,护送天女凌心前往锦绣山庄医治的路上,遭遇到了袭击?应该是怕天女一行人到了锦屏山庄,会影响到以楚颂威胁楚神医的计划,所以,有一批藏头遮面的高手途中拦杀,这些,释初心大师可做证明。” “确有此事。”身着月白僧袍的释初心亦从灵堂后走出,手中竟捧着一只冰封的断臂,“小僧可以作证,当时有一群来历不明的人,要置天女于死地,他们皆是高手,而且刻意隐藏了自身功法,好在我方早有防备,侥幸击退了他们,还留下了其中一名刀客的臂膀。” 说着,释初心将断臂传递给观礼众人中几个德高望重的耆老,释初心虽口称那名歹人是刀客,但一众耆老传阅过后,纷纷道:“这是只用剑的手!” “阿弥陀佛,小僧也这样认为。”释初心双掌合十道:“但小僧想不明白的是,为何方决定送天女凌心去锦屏山庄,翌日便遭到袭击,若说是六道恶灭要除去天女,他们的消息来得未免太快,而且,六道恶灭也没必要藏头遮面,刻意隐藏原本的兵刃和功法。小僧愚钝,只盼今日能解此疑惑。” 释初心风轻云淡说完,又向众人轻轻行礼,退至后方,只留下众人接头接耳,用警戒的目光悄悄打量越苍穹。 “呵呵呵!”越苍穹灰发飞舞,一副怒极反笑之态,“本座真是厌倦了你们的风言风语,只提醒一句,当初卫无双的复苏的药材,可是本座负责搜集的,真想害他,何必这般麻烦,直接在药材上做手脚便可!” “啪啪啪!”慕紫轩拍手赞叹,道:“剑皇所言极是,倒与楚神医想到了一处。” 众人闻言,皆有不解,困惑之际,楚白牛再度开口,解释道:“老夫虽被胁迫,但也非坐以待毙,也猜想过那主使者的身份,并出言试探,老夫问他‘可是要我对卫无双的药做手脚’,而那人却说‘不必麻烦,只需放任五衰之气蔓延,即可取卫无双性命’。” 慕紫轩回身,双目直视越苍穹,道:“剑皇,你觉得那主使者既要卫掌门死,又不想他死在药物问题上,这是什么原因?” “本座只知你自始至终,都在暗指本座意图杀害卫无双,但诬陷本座,你还要更有力的证据。”越苍穹不答,似是心知身中陷阱,现在已是绝对的不利,他放弃与慕紫轩做口舌之争,只将右手斜垂,并成剑指,森然道:“若是拿不出,便算你是正天盟主,本座也要为自己讨个公道!” “更有力的证据,自然是有,而且是众目所见!”慕紫轩说着,转身面向众人,拱手道:“诸位,七日前,下三道合兵一处,齐攻青城,所攻击的方向,你们都看清了?” 众人纷纷回应,“自然看清了,是攻向金鞭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