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平地起风雷,激起扬尘万里。 沟壑纵横,黄土堆积的高原之上,一片荒凉肃寂之景,忽而黄尘大起,一道尘暴啼咆嚎,由南向北疾卷而来,尘暴中隐见人影雄驰,声势摄人。竟是一道高速移动的身影,卷起尘浪翻滚。 破碎的地表,崎岖的地势,丝毫无能减缓那道身影的速度,若有凡人的肉眼能捕捉到那条身影,此时怕是要当是神仙路过顶礼膜拜了。 但沙尘之中却非是神,而是妖,仓皇奔逃之妖。豹额自从孔雀公子面前奔逃,如今已跑了一日,胯下座狼早已生生力竭而死,而他不敢稍作停滞,便靠自己双足拔足而奔。 豹额原型是豹,本命神通是疾行,狂奔之下速度更胜座狼,一日之内,竟由蜀中一路奔至黄土高原。这等速度足以令他自傲,过往他见过的速度最快的妖是“一贯云天”陆天岚,但如今生死交关之下使他潜力催发,自信比起陆天岚也不遑多让。 但他却丝毫不敢停留,如有实质的压力化作芒刺在背,刺得他连回头确认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前奔,前奔,前奔! 忽然脸上感觉有水雾飘来,如雷鸣般激荡的声音爽然在耳,已跑得几乎油尽灯枯的豹额双目聚焦向前望去,不由精神一震 只见不远处横着一条极阔大河,洪波滚滚,浊浪滔天,犹如万马狂奔,其势雄壮之极。正是九转黄河。 过了黄河,便接近北妖的势力范围,给北龙天传的讯息已过一日,北龙天应该已经收到了,只盼一切顺利 豹额想着,双足已踏入黄河水中,,时而如沉浪底,时而飞于浪峰之巅,。踩着波涛汹涌的激流中奔驰向前。 却忽闻嚣狂一声压盖住万马嘶鸣般的喧嚣涛声,“追上你了!” 最畏惧的声音出现在身后,豹额忍不住回头,却见百丈巨浪层层摧断,裂向两旁,让出一条笔直道路,滔滔浊水一道藐天蔑地身影直追豹额! 七彩法袍随风鼓动,狂傲之气震慑四野,正是公子翎千里追杀而来。“送君千里,终须一死,本公子再送这最后一程!” 说话间,百丈浪头被打出一个整齐掌印,一个巨掌携裹黄河之水汹涌而来,断绝生机,正是公子翎的绝学孔雀幽冥印,一掌要将他葬送幽冥。 已近油尽灯枯的豹额根本无法抵御公子翎携怒一击,或者说本身也兴不起丝毫阻挡的念头,只能继续前奔,快,更快,希望能甩开紧随身后的掌印。 但他双足踏到黄河岸的一瞬,终于因为力竭而脚下一软,紧追不舍得掌印已带排山倒海之势而至。却在这时,听闻一声大荒龙吟! 一道浊浪旋流而起,化作一尾鳞甲峥嵘的黄龙,携天地之威撞向排空掌印。 “轰!” 一声轰然巨响,黄河断流,涛涛河水在劲力交击之下形成一个凹洞,而黄龙和掌印相撞,平飞秋色下各自溃散,但互不相让气场争锋之下,漫天水柱并没有坠落,而是在两股绝世气劲挤压之下布成巨大均匀的水幕,横亘于虚空中。 一道雄沉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豹额身前,身着墨黑妖龙袍,腰束白骨玉带,头未戴冠,灰白相杂的发丝根根狂舞,此时脚踏黄河之岸,如渊渟岳峙,一时间,狂怒的黄河在他面前也显得安分了。 还会是谁,能与西蜀孔雀分庭抗礼的,自是 “老龙头,久见了!圣佛不入世,北龙不出关,本公子还真以为你受困誓言,学会安分了呢!”公子翎立身半空,眼神睥睨道。 北龙天将豹额护在身后,淡然道“不过黄河,老和尚的天眼通也无法感知,老和尚不知晓,朕便不算破誓。” “哈,这般无耻话语从你口中说出,本公子为何丝毫不觉得奇怪,但本公子没老和尚那么好说话,你的手下惹怒本公子,便由本公子替你管教吧!” “陛下,属下无能,坏了妖世大事。”豹额也面带愧色的请罪道。 北龙天沉稳道“事情朕已知悉,朕这手下虽有错在先,但终究是未铸成大错,没伤到楚颂姑娘分毫,公子可否做个面子给朕?” 公子翎嗤笑一声道“本公子的侍女一个个皮娇肉贵,连本公子向来对她们出重声都不敢,他倒是比本公子还威风。而本公子最见不得有谁比我威风,老龙头,你说,本公子能饶他么?” 北龙天面色渐沉,寒声道“公子不留余地,可是视朕如无物?” 公子翎傲然道“是又如何?本公子要杀之人,你,护不了!” 北龙天亦针锋相对道“是吗?那朕妖护得人,你,杀不了!” 不世之狂对上祸世之雄,两大妖王如有实质的目光透着水帘对撞,却听公子翎放声大笑,震开凝滞空中的水帘,戟指直指北龙天和豹额,许下战约道“一天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