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簇拥之下,一对中年夫妇来到驸马府,男的丰颐朗目,白面微须,虽相貌偏几分柔弱,却意气饱满,目光练达。不言不动,身上自有一种龙翔凤翥的气息。 而与他携手并行的,是一个身着华服,头戴凤钗,华贵十足,庄重优雅,尽显成熟华美风韵的美貌贵妇。 看着一种王公官员纷纷行礼,喊道:“陛下!” 应飞扬心中登时明了,眼前便是这对仪表不凡的夫妇,正是李隆基与武惠妃。 李隆基挥挥手,道:“这里哪来的什么陛下,不过是一对惦念自家出嫁女儿的夫妻罢了。” 依循旧礼,李隆基和武惠妃应在宫中等待咸宜公主与驸马第二天回宫觐拜,但这对夫妇实在对女儿宠爱异常,便轻衣简装的又来到婚礼现场。 皇帝见会了诸人,道:“咸宜还在屋内吗?” 众人还未答,寿王李瑁便上前道:“时辰未至,正礼未成,还需等阿妹完成梳洗,才合礼法” 李隆基一甩袖,道:“礼法礼法,哪这么多麻烦规矩,还不比乡下田舍翁嫁女,一家团团圆圆乐乐呵呵来得自在。”与寿王李瑁相对而立,才显李隆基和李瑁不愧是亲爷俩,相貌生的极像,只是李隆基顾盼之间自有帝王威仪,而李瑁则偏向书生软懦文气。听着父皇如此,李瑁连道几声“儿臣不孝!” 武惠妃见状笑骂道:“你这孩子,你父皇又不是责怪你,来阿娘这。与阿娘坐一起。” 李隆基则对公孙大娘道:“罢了。咸宜她不出来是她自己没福。看不到公孙大家的剑舞。只是不知公孙大家今天欲演什么舞?” 公孙大娘盈盈一拜道:“奴家斗胆,一曲秦王破阵乐赠与陛下与公主。” 武惠妃皱眉,不快道:“秦王破阵乐,这等喜气日子,干嘛奏这种杀气腾腾的杀伐之曲?” 李隆基则毫不在意的摆手道:“太宗皇帝以武立国,咸宜她留着我们老李家的血,也当有雄武之风,这一曲送她再合适不,t;div styequ:p 0 p 0t;过。” 应飞扬听着。则在后面暗笑道:“这皇帝莫不是怕自己女儿受了夫家气,先奏一曲秦王破阵乐杀杀夫家威风?” 皇帝显然没应飞扬想得那么家子气,此时颇有兴致的问道:“秦王破阵乐纵横开阔,气势磅礴,非一人能舞,而公孙大家舞技通神,向来无人能配合,不知公孙大家要如何奏这一舞?” 公孙大娘一笑道:“今日恰好借来个玩意,可凭此镜作舞。令请准许奴家,在陛 李隆基来得晚。没看到这镜子功效,此时心中好奇。哪有不应之礼,公孙大娘一声传唤,门外走来了一个捧着剑匣的婢,婢头脸低垂,似是吝于让人看到她的容光,但应飞扬却仍一眼将她认出,来的竟是姬瑶月这个花妖。随即冲她挤眉弄眼,姬瑶月却似看也没看到他,奉上双剑后就远远退开。应飞扬自讨没趣,撇了撇嘴,也不去搭理她。 李隆基则在喧宾夺主号令道:“迎亲的乐队呢,快上来!今个算你们走运,能与司马大家配乐,那些用管竹丝弦乐器的,上来凑什么热闹,秦王破阵乐是激昂之曲,掺不得靡靡之音,只要编钟与羯鼓就可,罢罢罢,这头鼓还是由我来领!” 李隆基也是当世歌舞大家,兴之所至,竟亲自拿起鼓槌领奏。 “咚”一声大鼓鸣动,李隆基一锤落鼓,高喝一声“起乐!”随着唐皇一声令下便闻“咚咚咚!”鼓槌下落如雨,鼓声惊动如雷,好似千军万马杂然奔来,几上茶盏都为声波所震颤动不已。 “铛!”编钟也随之鸣动,比起杂乱狂裂的羯鼓,编钟法度庄严,声如浪叠,余韵悠扬,暗藏天朝上国的雍容气度。 秦王破阵乐乃太宗击破刘武周,巩固大唐政权后亲自填词编舞,舞曲中气势浩荡,自有一股雄烈之气,过往都是舞者扮作批甲戈士而舞。此时却见公孙大娘手指一弹,手中镜子打着旋弹上天,最后镜戏法一般凝滞在空中,下一瞬,锋寒照眼,气温陡降,公孙大娘袖中现出一对短剑。 应飞扬突感两道惊世剑意,一道是来自眼前公孙大娘,剑曲未成,剑意已生,足令天地低昂。 另一道则是来自背后,宇文锋双目痴迷,盯视着公孙大娘的每一个动作,如孩子遇上最心爱的事物,剑意却如绝峰天柱一般直冲云霄。 应飞扬被夹在中间,顿感身如针刺,但这份不适很快消失,因为眼前的公孙大娘起舞了。 公孙大娘向前一步,置身在镜子之下,镜光直照本心,公孙大娘竟分出无数幻影,纷然摆成了偃月阵的军阵。虽皆是黛眉女子,但手持双剑,锐气逼人,配合周遭隆隆战鼓,令人仿佛已置身于慷慨苍凉的战场上。 鼓密集,公孙大娘随声而动,手中双剑竟犹如银练似的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