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锋一心邀战,说话之间已踏出重重一步,同时剑劲随着步伐逼透而出,木质的地板龟裂开一道长蛇般的裂痕,直向越苍穹逼去。 而越苍穹轻轻放下酒杯,身未动,却如峰岳在前,及身的裂痕却自行分成两股,向两侧避闪而去。却听越苍穹叹道:“何必再战,天外有天,剑上有剑,神剑之前,本座早已低头。”虽是认输之语,越苍穹面上却一片淡然从容,丝毫不以为耻。 反倒是宇文锋面色一沉道:“你这些年来精进不少,难道不想一试自己进境?要知天下之大,除我之外,也没几个人能试出你的极致!” 越苍穹道:“我虽不知我的极致在何处,却知我的极致必然在你之下,剑神追求的是无上剑道,目光就不该向下看,投注在我这败者身上。” 宇文锋冷道:“剑途多坎坷,谁能常胜不败?一次失败,就令你意气消弭了吗?” 越苍穹自嘲笑道:“成者王败者寇,皇者之剑经得起一时失败,却经不起一败再败,本座不做毫无胜算的比斗,此战先且寄下,他日看到胜机之日,本座定亲往天剑峰讨教。” 宇文锋默然不语,剑意却是节节攀升,似是要逼出越苍穹战意,“吱—吱—”无形剑意化作有形剑气,道道剑痕凭空出现,以宇文锋为中心蔓延开来。 应飞扬四人夹在中间,如陷先风暴洪流之中,却是各见不同应对,谢灵烟由静转动,莲步轻移,若化身如水,随波逐流,将自己化入宇文锋的剑意之中。 明烨则坚如水中磐石,巍然不动,虽感剑气侵骨入髓,却仍不避不闪,非但只身硬受剑威,更将修为较弱的苗淼护在身后。 而应飞扬,双目湛然,气势凌厉,一身剑意竟也随之张扬,虽远无法与宇文锋抗衡,但也如惊涛骇浪中的一艘舰船,虽在狂涛之中一隐一现,却也扬帆逆航,以抗天威。越苍穹不为宇文锋的剑意所动,他却先不知天高地厚的起了比斗之心。 而此时,又有第五个年轻人来到。 “阿弥陀佛!”伴随着清亮悦耳的一声佛号,剑拔弩张之时,一道优雅身影缓缓上楼。 此人一出现,立时吸引力所有人的目光,在场紧张气氛竟是一轻,众人心中齐齐念道:“天下,竟有此等俊美之人!” 来人双颊光润如玉,眉如翠羽斜飞,眉宇之下,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如描如画,顾盼有情。微微一笑,仿佛花开月明,整座洛阳楼也无端明亮起来。谢灵烟苗淼皆以容貌自得,此时也升起自惭形秽之心。 应飞扬见此笑容,也不禁面红心跳。随后猛一激灵,在心中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暗道:“疯了么你,对着男人发什么痴!况且还是个和尚!” 没错,来人虽五官面容俊美的不像男子,但四体匀称,身子修长,再加上油光澄亮的光头,分明昭示着他是个年轻和尚。 和尚的虽是光头,却不显半分难看,反而平添一种光辉圣洁的华彩,配上如女子般的容颜,仿佛是从壁画上走出的菩萨一般,只一出场,便冲淡了场中肃杀剑意,而他双足不疾不徐的前行,身子却如一片虚空,空气一般任剑意洪流浩荡而来,又浩荡而过,轻描淡写间,已步入顶楼正中。 越苍穹挑挑锋锐眉角,道:“原来是释初心大师到了。” 听闻这名号,谢灵烟轻“哦?”一声,道了声难怪,显然是听闻过。 释初心双手合十,笑的煞是好看道:“剑皇说笑了,小僧年轻识浅,如何称得上大师。” “年轻是真,识浅未必,释初心大师佛法精深,三年前便以稚童之龄,于佛心禅院开坛讲法,语出法随,天花乱坠,佛脉众僧无不折服,本座虽只是旁听,身心亦有净澄之感。只是不知大师今日为何来此?” 释初心笑道:“说来惭愧,小僧不过听说此处有人宴请,所以厚颜想讨个善缘,却不料宴请者竟是剑皇。” 随后又转身对宇文锋道:“凌冽如剑,卓然若神,阁下便是剑神宇文锋?小僧久仰大名,今日见面,才知更胜闻名。只是这高楼闹市之中,非是证剑之所,这般剑拔弩张恐惊扰了寻常百姓,还请剑神体恤。” 宇文锋默然,不为所动。 释初心叹了一声,道:“小僧上来之时,恰遇上公孙大家,公孙大家托我给您带个话。”和尚清清嗓子,道:“洛阳楼的房子我可赔不起,你若再敢拆楼,我便将你抵扣给他们。”释初心的嗓音也是偏向中性,抑扬顿挫分外好听,陪着那张妖娆面孔,虽只是传话,却将公孙大娘的气韵学了个十足。 宇文锋一听,僵硬脸上露出一抹动容,周身剑意如潮水般退散,整个人又变成了蔫巴巴的木讷老头,不言不语的寻位坐下。 越苍穹见状不禁莞尔笑道:“剑中之神,亦受其驱使,照本座看来,这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