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今早在揽月宫接到叶明罗那通电话,得知宋炽才是霍云生跟大夫人真正的孩子时,徐星光心中就隐约有了这个猜想。
直到刚才再次接到叶明罗的电话,听到叶明罗那异常激动的语气,徐星光便肯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谁能想到,在遗传学十分罕见的情况,竟发生在了霍闻安的身上。
“阿醉从小就生活在仓山镇,这说明他那个妈,从一开始就搞错了阿醉的身份。恐怕到死,霍阿姨都不知道霍闻安并非霍云生跟霍夫人的孩子。”
一提起霍闻安那个养母,叶明罗眼里便聚满了戾气。
如果霍母还活着,就站在他的面前,叶明罗绝对会抛开尊老爱幼那一套,狠狠地将霍母暴揍一顿。
她该被打。
她恨霍云生,恨霍夫人,就该跑去神隐岛找那两口子报仇雪恨,为什么要折磨一个孩子?
霍闻安的童年跟少年时期,就没有一天不活在霍钦幽的仇恨虐待下。
结果呢?
结果倒头来,霍钦幽竟然搞错了报复的对象。
霍闻安是真的遭受了无妄之灾,他比剧本里那位引起了六月飞雪的窦娥还要冤。
“阿醉他”叶明罗真的心疼死了霍闻安,他弯着腰,手肘搁在膝盖上,用掌心捂着脸,难受地说道:“我第一次注意到阿醉,他正被他那个疯子妈拿着笤帚打。我第一次看到有当妈的,那么用力地抽打自己的孩子。”
“我当时就在院门外说了一句,打得这么狠,不会是后妈吧。然后他妈就打得更凶了,我隔着院门,眼睁睁看着他被打得趴在地上,却连叫都不敢叫一声,我真以为他会被打死。”
“后来我才知道,他那天挨打的原因,是因为他考了镇上小学全年级第一名。”
叶明罗揉了揉眼睛,声音嘶哑地骂道:“别人家的孩子考了第一名,父母不知道多骄傲。阿醉考了第一名,反倒成了罪过了。”
想起他跟霍闻安相识的过程,叶明罗便更为霍闻安感到心碎。
叶明罗生在医学世家,一家老小都是医生,父母干着救死扶伤的工作,根本没空照管叶明罗。
家里虽然有保姆,但保姆照顾孩子,又哪里有外公更让人放心的呢?
因此,一到了暑假,叶明罗就会被送到仓山镇跟外公同住。
叶明罗是城里来的,跟镇上的小朋友们玩不到一块去。
那些小孩儿一到了黄昏时候,就跑去田里撒野,摘莲蓬,抓泥鳅,钓龙虾。
叶明罗也跟着去了几回,但自从他一不小心,一脚踩进了牛屎堆,弄脏了他的限量款运动鞋,他就再也不肯去田里了。
意外撞见霍罪被他那疯子母亲虐打,叶明罗对他产生了怜悯跟疼惜感,便跑回去跟外公打听那个孩子的身份。
总是沉默寡言的外公,在听到‘霍家小子’的时候,却难得地露出了点怜惜之心。
他告诉叶明罗:“罗罗,你总觉得你不幸福,你的父母忙着工作没空陪你,嫌弃外公做饭不好吃,性格不好相处。那是你没见过霍家孩子过的是什么生活。”
叶明罗第一次没有反驳外公的说教。
他问外公:“你们都喊他霍家小子,他没有名字吗?”
外公皱了皱眉,说:“名字是有,就是不太好听。”
“叫什么?”
“霍罪。”
叶明罗那会儿已满十五岁,知识渊博的他,立马便猜到是哪个‘罪’字了。
少年拧着眉,吸溜了一口从城里送过来的鲜牛奶,嘀咕道:“他父母怎么想的,怎么给他取这么个名字?”
“哪儿来的父母啊,他没爹,只有个妈,还是个精神不太正常的可怜女人。”
对霍闻安的母亲,外公的评价是:“她是个矛盾的女人。”
外公跟叶明罗讲起了霍母的一些事。
“霍罪的姐姐,是个脑瘫患儿,傻乎乎的。但他妈对他姐姐却十分好,吃的,用的,都紧着那孩子来。”
“有次,有个从村里来镇上买东西的单身汉,碰见那傻丫头在门外挖沙玩,起了贼心,差点玷污了她,被她妈及时发现了。”
叶明罗赶紧问:“她妈什么反应?”
外公努了努嘴,心有余悸地说:“她拿着锄头,硬生生将那个男人打得倒在地上趴地不起,不管那男人怎么求饶卖惨,她都不带一下心软的。最后,那男人的根都被她用锄头砸碎了。”
叶明罗顿时感到下体一阵哆嗦。
“这”
“那家人没找她麻烦吗?”
“怎么找?”外公冷笑道:“那男人自己犯贱,如果不是被发现了,那傻丫头不就被侵犯了?那男人要当变态,被抓了,被打了也是活该。”
“再说,霍家那女人精神不稳定,这是镇上人尽皆知的事。对方家里人来闹,也没闹出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