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
这是徐星光最后反悔的机会。
只要徐星光肯点头认个错,跟姓霍的混账分手,徐泽清就还能原谅徐星光。
只当这是徐星光年少无知犯的错。
徐星光微微颔首,平铺直叙地应道:“我是自愿的,警员女士。”
闻言,徐泽清脸上怒意顿生。
警员颔首,又望向坐在徐星光对面的徐泽清,问了相同的问题:“公民徐泽清,你是否自愿跟公民徐星光断绝父女亲子关系?从此,你二人在法律上再无瓜葛?”
徐泽清神色不忿地说道:“我当然是自愿的!”
“我的询问完毕。”警员小姐姐朝律师点了点头,律师便将手里的亲子关系断绝书递给徐星光和徐泽清。
“两位,亲子关系断绝协议书一共有三份,当事人各保留一份,警署留存一份。请在每一份协议上签字并按指印。”
徐星光拿起笔,唰唰几下,便潇洒地签了她的名字。
手指一起一落,便按上了指纹印。
徐泽清动作比她略慢一点,但都毫无迟疑。
律师收走协议书,递给警员小姐姐。小姐姐盖了章,将属于警署的那一份留下,剩下的还给了两位当事人。
“确认亲自关系断绝后,就请跟我前往柜台办理户籍迁改程序。”
很快,徐星光的名字便从徐家的户口本上被迁出。
徐星光拿着只写着自己名字的户口本,和霍闻安一起走出警署。她突然叫住了徐泽清,“爸!”
徐泽清闻言,转过身来,站在阶梯下望着上方的徐星光。
他嘲弄一笑,说:“徐小姐,以后见面,请叫我徐先生。”
徐星光抿了抿唇,记住了。
徐泽清忍着怒意,问她:“你还有什么事?”他以为徐星光是反悔了,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徐星光,却又没在徐星光的眼里看到任何悔意。
徐星光将户口被递到霍闻安手里。
霍闻安赶紧捏住。
徐星光拾级而下,她来到徐泽清的面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说:“虽然你替我签了自愿献血申请书,又拔了我的氧气罩,还想要把我送去跟陌生男人配阴婚。但我体内毕竟留着与你同一脉的血液。”
说完,徐星光突然后退一步,接着直愣愣一膝盖跪在徐泽清面前。
她额头贴着地面,声音哽咽地说道:“你我父女一场,始终是一场缘分,只是很遗憾,我们没法当一辈子的父女。生我养我,恩重如山,徐星光,感激不尽!”
接着,徐星光用力地朝徐泽清磕了三个响头。
徐泽清神情复杂地望着跪地感恩的女儿,一时间,他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没有尤明月和尤骄阳,那么徐星光就是他的独生女,那他肯定也会跟莫音书一样,说什么都要保护好这个女儿。
可他不是莫音书。
莫音书只有徐星光一个孩子,但他有三个孩子。
孩子多了,选择性就多了,取舍也就多了。
对徐星光,徐泽清心里是有些愧疚的,但这份愧疚之心不算深。
徐泽清很快便收起了心里那点难以割舍的痛意,他说:“我生你养你一场,也卖了你几次。我们之间,不亏不欠,你起来。”
徐星光没有着急起来。
她盯着徐泽清,注意到徐泽清的眼尾也有了一些淡淡的皱纹,想到徐泽清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心情也有些复杂。
徐星光大声说道:“祝徐先生,往后无病无灾无磨难,身正心正品行正,莫要一条路走到黑!”
自苏醒一来,这是徐星光对徐泽清说过的最真诚的一句话了。
但徐泽清在听到这话后,却认为徐星光这是在骂他心术不正。
他怒哼一声,瞥了眼站在阶梯上旁观这一切的霍闻安,讽刺地说道:“我才应该祝你往后品行端正,别做那些偷鸡摸狗犯法的事!”
说罢,徐泽清甩手而去。
在徐泽清看来,徐星光跟霍闻安这个小混混在一起后,将来也会成为不务正业的女人。去卖,去偷,去骗,甚至去赌去吸。
他对这个女儿是彻底寒了心。
霍闻安捏着户口本,一脸苦恼地说道:“未来岳父对我避之如蛇蝎,这可真是令人头大。”
徐星光摇头:“少演戏。”
霍闻安便露出笑脸来,他走到徐星光身旁,和她一起注视着徐泽清逐渐走远的背影。
他这才问道:“替你签自愿献血书,拔你氧气罩,送你去跟陌生男人配阴婚。这些事,都是真的?”
如果都是真的,那霍闻安就能明白徐星光坚持要跟徐泽清断绝父女关系的原因了。
点点头,徐星光说:“嗯,但我命硬,在他拔我氧气罩前几分钟就醒了。但他不知道,还站在我床边嘀嘀咕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