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老的作品名扬四海,我只是慕名而来。”霍祈脸上有几分柔色。
随着灯光的投射,酒会上的人视线都落在圆台上面。
上面有几个身着白绸旗袍的女人,个个身材高挑,眉如远山,眼似湖泊,浑身上下透着文艺典雅的气质。
“这些都是我的学生,他们手里拿的画是我这些年来的作品。”
“今天有幸能够请到诸多贵人,我这人一生爱画痴迷,这些都是珍藏。”
“兴许你们之间也对我颇有了解,不干正事,天天窝在办公室里鼓捣这些画。”
“我也的确如此,公司在我的经营下也是日渐亏损,不久的将来,兴许会宣布破产吧。”
“如今,我想借自己的余晖,用温热给学生们个机会。”
“这些画都是我的心血,原本是不想卖的,但诸位如果有喜欢的,可以出个价,我绝不还价,多少都是心意。”
按照上流社会的尔虞我诈,一个没有财力没有实力的人,是得不到任何的尊重。
就算甄国庆是一位老者,也没办法得到一点尊重。
即便他这段话无比的真诚,话音刚落时,人群中嘀嘀咕咕的讨论声不绝于耳。
“什么意思啊?这是让我们来做慈善的。”
“他谁呀?要不是知道霍少来赴宴,我才不愿意来,竟然还想让我自掏腰包买他那什么破画?”
“真是痴人说梦。”
“如果要是拍卖名画,我也不是不愿意出钱,可是这些画别说名气了,我连他姓甄也是今天才知道的,这不是让我白花钱吗?”
“合着他都要破产了,真晦气,可别挨边,免得招惹一身腥。”
在圆台上举画的都是甄老的学生,原本她们就心中忐忑不已,眼下这个情况,让她们的心更是慌乱。
大概率,这是一场失败的拍卖会。
甄国庆一把年纪,为了能够让学生继续创作下去,不顾自己的脸面,花费所有的财力,举办了这次的酒会。
如今这个场面,其实他早就预料到,只不过真正发生在眼前时,的确是有些让人觉得羞愧。
文人风骨犹如即将熄灭的油灯,风中摇曳,摇摇欲坠。
人吧,一没了钱就没了底气,连说话都要轻声轻语的。
他这一生为了能够保持初心,已经丢弃了太多太多。
如今燃烧自己,想要照亮别人,却也异常艰难。
很多时候他都在想,是不是坚持艺术的这条路真的走错了。
老者微微低下头,被周遭的讨论声压的喘不过气。
而,站在他身侧的霍祈,目不转睛的盯着圆台上的一幅画。
画上颜色极其复杂,第一眼看去就好像是打翻了颜料盘,根本让人无法欣赏,可再一细看,就会发现,是个老破小的楼道。
掉皮发黄的墙面,生锈的扶梯,贴满小广告的电箱,潮湿的地面还有几条开裂的缝隙。
霍祈紧盯着这幅画,心口蔓延出一股酸涩裹着着糖果的微甜,复杂的愁云弥漫了他整个心智。
这幅画让他想起了和姜念念住在雅正小区的时光。
那段回忆一直封存在他的记忆里。
如果有时光机,他会坚定不移的回到和姜念念住在雅正小区的时候。
想起每天和姜念念打闹回家的场面,想起和姜念念第一次青涩亲吻的画面,想起回家时看到姜念念清丽的脸。
都是他无法舍弃的记忆。
“这幅画我买了。”
霍祈的声音平缓,说的很轻松,让人却很惊讶。
周遭的讨论声突然戛然而止。
他们明面上呆愣着,但心里都在想。
霍少为什么买这幅画?难道是看到这幅画有翻身的价值?
这个甄国庆明明都要破产了,为什么霍少还要买他的账?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对劲,我和霍氏合作过,霍少可不是做慈善的人,不行,我得跟一波。
“这……这副我要了,多少钱都行,甄老,你开个价。”
“这个,我要。”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要。”
一时间,整个酒会上的人刘疯狂抢画,其中不乏有一些人就是刚刚一直嘲讽甄老的势力之辈。
这画面就好跟超市抢特价鸡蛋的如出一辙。
不过一转眼的功夫,他们竟就变成这幅模样。
在圆台上的学生们眼眸里都生过一抹光亮,见着那些光鲜靓丽的富家子弟竟然不顾形象的挤上圆台抢画,说不上是该笑还是该哭。
甄老苍老的眉眼被眼前的景象惊吓到徒然睁大,有几个年轻人为了抢画,动作稍微大了点,不小心撞到了他。
霍祈眼疾手快的立马扶住了身侧的老者,声音沉稳:“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