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正说着话,一道蓝莹莹的遁光自天际飞来。 沐寒从一个师兄手里接过自己的那块记录牌,不经意地抬眼看向那尚在飞剑上没有落地的后来的长老,却让这一眼吓得手上一抖。 吴长老? 惊鸿一瞥之下,沐寒作为刚刚在暗地里把两位长者放在一起比较的的人,很是奇异地生出了一种背后说人被抓包的心虚感。 明明她,也没说什么坏话。 虽然,她之前突然把吴长老拉出来和徐长老比较的行为,也很是没有来由。 ……就是突然想到了。她自己也觉得这想法跳的有点快。 沐寒偷偷缩了下肩膀,那边新到的长老也收起了飞剑,顺道放下几个一路来的弟子:“徐师兄,人可是到齐了?” 一开口,一样清朗的嗓音,却和沐寒印象里的吴长老有明显的不同。 而且上回下课后,徐长老似乎是叫过吴长老师兄的? 沐寒后知后觉地再度抬头,很多弟子都在看这位新来的长老,她的视线混在其中并不起眼。 吴长老脸略窄一些,这位长老有一点方脸的趋势;吴长老眉毛浓一些,这位长老眉毛细长,不过眼型眉型,却又是一模一样的。 至于气度神态,二人就更是大相径庭了。 这位长老脸上带笑,声音里透着轻快。且倘若不是先知道这是一位筑基期的师叔,那么肯定会有很多人觉得,这位长老面上神态乍看上去和杜微、陈辛夷等人很像。 而吴长老,哪怕你不知道这是筑基期的长老,看见的只是一位二十来岁的俊美青年,你也会莫名感觉这是一位长辈。 只是,哪怕此时找出再多的不同,也没人能说这两张脸上看不出血缘关系。 两人面貌还是十分相似的。 尤其是从沐寒刚刚认错时的那个稍微侧了一点的角度。 半侧着脸的角度,这两张脸除了神态外,竟是看不出区别来的。 是兄弟吗?还是父子? 不像是兄弟。 沐寒又细看了新来的长老一眼,心里按按想道。 虽说吴长老不大像是有家室的样子,但是,总感觉父子这样的关系比兄弟更贴切。 可能是两人从气态上来看直接差了一辈的原因吧。 沐寒知道宗门里很多修士都和同门成婚生子了,也知道宗门里不少修士是因为父母是门派弟子,所以一生下来就是仙门弟子。 林爽和方萍雨就都是这样的出身。 但这回应该还是头一回看到疑似是实例的修士。 ——陈辛夷的奶奶她没见过。 而且这两个人长得也太像了。 徐长老放下手:“若你带来的这三个,都是在外门领了任务的弟子,那炼气期的弟子们就来齐全了。” 那长老收了剑走向徐长老,笑道:“自然都是,我身边一直没徒弟带,如今还是这情况。这三个是叫我借去万法殿里帮忙了,刚忙完。” 他之前带来的三个人,看腰牌都是外门高级弟子,闻言,其中一个高个跨着双刀的修士嬉皮笑脸地道:“那是师叔你嫌弃我们,你要是不嫌弃,我们哥仨以后天天鞍前马后端茶递水都使得!” 看着竟完全是一种开玩笑的架势。 长老笑骂道:“少贫嘴,当真收了你们我不得愁白头!” 一个发牌子的师姐在此时对他们介绍道:“我们师父大家应该都知道,尚礼堂的徐长老,我看大家都挺面善的,感觉这十来年都在剑术甲班里碰过面。这位刚到的长老,吴姓,讳过,是万法殿的一位传功长老,咱们中总去万法殿作差事的,可能见过他。” 沐寒初时还在想,果然也姓吴,后来听到传功长老四个字时,眼皮又微微一跳。 万法殿的传功长老? 吴过长老在外门弟子间,细想想似乎并没有什么名声传出来。但万法殿的传功长老这个职务可不一般。 万法殿除却殿主和一位次席长老以外,再往下就是五位传功长老。 处在这个位置上的人,与徐长老这个尚礼堂次席相仿,虽略低于次席,但说是门派筑基期修士里的核心高层并不为过。 吴长老又向徐长老道:“那就只差两位师兄了,估计略等一等人就到了。” 徐长老示意他看天色:“是不必急,早得很。” 沐寒觉着,要是真的情况不对,她在这里多想也没什么用处。宗门会派徐长老出来,那说明宗门也是有备而来,这难道不是好事?她保护好自己就好了。 想通以后,她思绪就又跑远了。 吴长老名讳是叫吴过? 听着颇让人觉得……有趣。 就是不知是巧合还是取名者有意为之了。 紧跟着她又想到,吴长老,传道院给他们上三个月接引课程的那位吴长老,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好像从没有人提起过。 传道院授课的长老,似乎都或多或少在私下里被弟子们提起过名字,这位吴长老大抵是唯一的例外。 说来沐寒平时也很少想到这位长老,但猛然间意识到这位长老的“与众不同”后,她开始对这种与众不同格外好奇起来。 “苍歌,你听人提过吴长老叫什么名字吗?我是说你刚刚点评过,说他剑术强于徐师叔的那一位吴长老。” 这种与众不同,说白了就是,吴长老除了在她们这一批来仙门的弟子里有些印象留下之外,在整个宗门里仿佛就是一个透明人。 相当怪异的一个现象。 而且,沐寒意识到,如果不是私下里撞见过吴长老几次,她可能现在也把这位长老当成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了。 不会想起,不会提及。 她私下里遇见过吴长老大概四次,一次在万法殿,那次吴长老指点了她怎么把金实养得更好;一次在灵田边上,这是最早的一次,另外两次都是清晨在青虎宿附近。 除此之外